碎,吐血而亡。另一人眉濺血光,死不瞑目。
我回身站定,拂了拂衣角,目光掃過眼前一張張震驚的臉,最後停著林千易的面上,故意哀怨的說:“義父,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說一聲,我立刻就將莊主的位置還給你,你又何必……”
“住口!”林千易怒喝一聲,臉上有一種被魚刺卡住喉嚨的表情。“天羽無極,將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拿下!”
蕭天羽和海無極聞言互看一眼,微一躊躇便抬腳上前。
忽然,有人叫道:“慢著!”
我側頭一看,原來是燕扶風。
他走過來,滿臉懇切的看著我。“疏狂,老莊主一向疼愛你。這一切都是因為楚天遙,只要你殺了他,表明態度,我相信老莊主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他說完,轉頭看著林千易。
林千易面無表情,眸光幽深閃爍,半晌方才道:“好!只要你殺了楚天遙,我就既往不咎。”
我拿起裁雲刀,一寸寸抽刀出鞘,一字一句的回答他:“白日做夢!”
此言一出,燕扶風面如死灰。林千易仰頭大笑不絕。忽然,他頓住笑聲,左右一瞥,冷冷道:“你們都聽到了,還愣著幹什麼?”
話音未落,左右各出三人,六道人影倏忽飛至,招式簡潔兇狠。我橫刀於眉,迎身而上,血光宛如雨點般傾灑而落,一顆腦袋滴溜溜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弧線。
另外五人似聞了血腥而發狂的毒蛇猛獸一般,怒吼著撲了上來。我揮刀如練,殺氣酷烈而決絕,縱橫肆意。庭中精心育植的綠樹紅花,在幾人交織的凌厲殺氣下紛落如雨。
沈醉天仍然沒有動。
我當胸斬出一刀,逼退他們,側頭朝西廂房瞥了一眼。燕宋蕭海四人已經跟鳳鳴動上了手,飛舞還沒出現。
頃刻間,數道勁風拂體,五人的利刃又至。我不敢分神,急舞刀光如白練,渾然蕭殺的一片靜默中,接連發出兩三短促的慘叫,周身殺氣稍弱,遂即又有三道白影加入進來。我胳膊上的傷口已然裂開,漸感吃力。
驀然,天地之間頓起一股寒氣,宛如從酷熱盛夏瞬間墜入冰雪嚴冬,而四周的殺氣卻由原來的十分減至三分。
沈醉天終於出手了。
我與他周旋在一片巨大而細密的刀光劍影裡,飛身如電,忽左忽右,指東擊西,圍攻的黑白兩色身影一個個倒下去。
林千易忽然喝道:“都退下!”
眾人應聲而退。
我的胸口灼灼疼痛,兩臂痠麻,卻兀自強忍著,不敢外露一絲倦意。
十七人此刻只剩下九個。燕宋蕭海四人各自掛彩,面上均有痛楚之色,其餘二人也都受傷。威脅最大的是林千易,和他身後的兩個白巾蒙面的白衣人,想必就是神秘高手了。
沈醉天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一襲白衣濺血如花,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我轉頭去看鳳鳴,頓時大吃一驚——他背靠廊柱,半個身子鮮血淋漓,長劍已然折斷,蒼白的臉上一道血痕自左眉劃過額頭,觸目驚心。
我縱身掠到西廂廊下扶住他。“你怎麼樣?”
他虛弱的抬眸,滿不在乎的搖搖頭。
林千易一揮手,左側的白衣人身動如電,起手一道幽藍冷光,直取沈醉天。
他轉身看著我,冷笑道:“容疏狂,我養育栽培了你二十五年,今日……”
“這個時候還假惺惺做戲,你不累嗎?”我毫不留情的打斷他。
他忽然暴怒,袖袍無風自動,身子倏忽飄至跟前,雄渾掌風無聲無息拍到。我胸口一窒,不能呼吸,急忙飛掠避開,誰料那掌風似有強大的粘性,像影子般追襲著我——原來那日在曲陽縣的蒙面人是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