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卻在中場站了起來離開了包廂,說是出去透透氣,父親和爺爺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繼續父子好的划著拳喝著酒。
母親就坐在父親和爺爺的中間,不時的給二人杯碗中添酒加菜,而施毅在奶奶出門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這包廂裡的空氣有些悶,我出去陪奶奶走走,等會兒就回來。”
“嗯,去吧。”聽到施毅的話,父親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答應了。
這家酒店並不大,剛剛走出包廂施毅就瞧見了正站在窗前看著天空的奶奶,心中微微一動,靠了過去:“奶奶。”
“阿毅,你怎麼也出來了?”聽到施毅的聲音,奶奶回過頭來。
“包廂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施毅露出了一口小白牙:“跟您一樣。”
“來,陪奶奶站一會兒。”奶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施毅的腦袋,而施毅也是很自覺的弓下了身子,讓奶奶可以摸到,聽到奶奶的話,施毅輕輕的嗯了一聲,站到了奶奶的身旁,陪著她仰視天空。
“奶奶。”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施毅猶豫了一下後小聲問道:“大伯和二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之前還微笑著的奶奶神情頓時一僵,雙眸深處泛起了陣陣的波瀾,深深的嘆了口氣,看向了施毅:“陳年舊事了,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嗯嗯。”施毅點點頭,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狀,逗的奶奶笑了起來,心中的傷感也被沖淡不少。
緩緩的轉過身去仰視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奶奶的語氣顯得有些悠遠:“這事還得從你出生的時候說起……”
將近十分鐘的敘述,施毅總算是解開了心中的謎團,自己出生那年,正好趕上了豐收的年份,作為村子裡的能人,豐收的同時爺爺又在這一年抱上了孫子,心情大好的爺爺腦袋一熱,就說要把財產全部留給當時才剛出生的施毅,並且還想要直接立下遺囑字據。
大伯和二伯那會兒還在城裡上班,得知了這個訊息後就從城裡趕了回來,在大嬸和二嬸的摻和下,小矛盾直接上升到了大沖突,大伯也是脾氣很大的一個人,當場就掀翻了桌子,把施毅的父親給臭罵了一頓,然後提出要分家。
爺爺的本意只是將那幾畝田地先分給施毅,只是沒有表達清楚,而又被大嬸聽了個七七八八,這樣的情況下,事情的發展變得惡劣起來。
爺爺年輕的時候脾氣也很衝,被自己的兒子這麼一頂撞,氣的不輕,當場就讓奶奶取來了家裡的所有存款,共計七百多元,大伯和二伯一起分走了七百,剩下的都歸了施毅的父親,包括田地房產等。
分到錢後,大伯和二伯一起帶著全家人離開了溫州,去往內陸做生意,而後幾年又陸續跑了好幾個地方,最後才在上海穩定下來。
當年發生的事情讓父親至今仍舊記憶猶新,這件事情就如同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疤,不時的刺激著父親的神經,因為財產問題,親兄弟翻了臉,親父子斷了情。
從奶奶的敘述中慢慢的清醒過來,施毅也不禁長嘆了口氣,原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
難怪前世大伯和二伯回到溫州後,對自己這個侄子也是不冷不熱,平日裡根本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
爺爺當初估計也被氣得不輕,到現在,哪怕是奶奶提到自己這兩個伯伯,他也能翻臉發火。
“奶奶,知道大伯和二伯在上海什麼地方嗎?”站在窗前遲疑了一陣,施毅的心中就有了計較,轉頭朝著奶奶問道。
“不清楚。”奶奶苦澀一笑,搖搖頭:“前些年家裡也沒安電話,你大伯和二伯打電話回來都是直接打到村委的,一年也就那麼兩三個電話,話也沒多少,只知道他們兩家現在都在上海,具體在什麼地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