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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跟在他們身後,幸好街上的人不算少,學生也是頗多的,如萍悄悄跟著,也沒有被他們發現。然後同他們一塊兒上了電車,電車上的人也是不少的,夢萍在售票員交了費之後,站在車廂靠左的地方,而如萍一行人則靠近車廂右邊窗戶,也離後門更加近些。

“可雲,你看今天天氣……”離得近了些,斷斷續續可以聽得到如萍在說什麼了,只是可雲?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是耳熟。夢萍顰眉,在腦子裡回憶這個人是誰。而且他們說話實在太費勁了些,因為如萍的聲音溫柔,在人群中辨識度並不高。同時夢萍覺得有些煩躁,如萍的性格在她眼中太過於軟糯了,看這個叫做可雲的,一身碎花衣裳,加上腳踩厚實的黑布鞋,一看就知道是個窮的。夢萍的性格有些相近王雪琴,王雪琴瞧不上可雲,夢萍又如何會瞧得上?

“我覺得可雲的恢復已經很好了。”忽的聽到了杜飛的聲音,杜飛的聲音帶些歡快和誇張,陸夢萍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的聲音,忍不住留意他說什麼了。

“只是表面上的。”何書桓冷靜地說道,“只是治標不治本的。”何書桓和那位心理醫生是朋友,因為可雲的事情,這段時間同他聊了許多,也借了些書看。他這段時間因為陸依萍的事情刻意想讓自己忙碌起來,眼底有些淡青色,神色倦怠。只是杜飛以為何書桓因為陸爾豪的事情不好過,只是略略安撫了幾句,哪裡知道何書桓是為陸爾豪著急,更是為自己心中淺笑顰眉的一朵白玫瑰方寸大亂呢?

“如萍小姐,你看天空中飛的是不是猛兒?”忽然那叫做可雲的女孩兒開口,聲音清亮動人。

猛兒?加上可雲這個名字,開啟了記憶的大門,在東北那段時日的回憶如同潮水湧來,把包裹其中。

幽深的庭院中有著各式各樣的女人,有人咿咿呀呀唱著京劇,這是已經有些瘋癲的三姨太,有人的院子裡有寥寥青煙帶著些焚香的寧靜,終日裡敲著木魚,暮鼓晨鐘,這是大太太,夢萍還記得她的眼,如同一潭古井,波瀾不驚。還有一個院子,夢萍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那個院子裡的六姨太尋了根白綾去了,模模糊糊夢萍還記得聽下人嚼過舌根,是因為懷了孩子,受不了就上吊了。如同黑白電影,帶著些舊時光的光影,夢萍就愣愣站在那裡,然後猛地就想到了離開東三省時候,父親決定只帶上八房和九房人時候,那些人的表情,有的帶著些解脫,有的帶著些猙獰和惶恐,夢萍閉上眼,想到後來她看到的新聞,也明白了這些被留在東北人的命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強迫自己睜開眼,甩甩頭,不去想這些事情。

可雲怎麼會在這裡?!一旦開啟了回憶,夢萍就想到了李副官和李嫂一家人了,在東北時候是父親的左右手,也是同他們一塊兒來到上海,前幾年時候離開了,之後是八房的人也離開了,福熙路的大洋房只有自己這一房的人了。

“小姑娘?讓一讓。”看到夢萍沒有反應,那路人聲音又高了些,這讓如萍一行人一回頭,正好看到了剛剛回神的夢萍。

“天啊!”如萍喃喃道,“真是要天下大亂了!”

對於陸依萍來說,她不知道可雲的事情給那群人帶來了多少麻煩,若是直接告訴陸振華倒還好說,苦果倒是陸爾豪一個人扛著了,其他人多少會輕鬆些。現在因為可雲的事情沒有爆出來,偏偏他們又是知道陸振華的爆脾氣,沒有發生的事情反而會預設出千萬的苦難,所以直接是可雲的麻煩加上心理上的壓力。其中如萍和何書桓的心裡負擔最重,如萍是個把所有事情都攔在身上的,而何書桓則是因為覺得依萍。至於說是杜飛,他覺得如果一個人為自己發了瘋懷了自己的孩子,那自然是自己的女人,所以倒沒有覺得可雲是個負擔。而另外的夢萍也捲起來了這件大事情中,有些冒險的興奮。尤其是想著這件事情是瞞著陸振華和王雪琴的情況下,有種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