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守著他心愛的女人的心情,和任何一個普通男人並無差異。
這是個看似很平常的夜晚,可是這幢房子裡的每個人,都不安。
好在,童心亞漸漸好了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很多人圍著她,後來就失去記憶了。醒來的時候,床頭開著一盞小燈。燈光溫暖,有人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
這是一種久違又陌生的感覺……被人關心,被人心疼,被人在乎。
如果可以有臂膀依靠,哪個女人又願意在外忍住血汗和辛苦隻身打拼?
“醒啦?”這個聲音很熟悉,一直出現在耳邊。
她慢慢轉過頭,對上一雙熾熱而歡欣的眼睛,面色溫和如水,眉眼間寫滿關切。這張臉,在夜色裡溫柔得讓人心動。
童心亞唇角微張,有些口渴。
“喝點水,溫的。”吸管已經遞到嘴邊。
她吸了幾口,喉嚨終於不再幹澀難忍。唇色在燈光下也漸漸的紅潤起來,不再蒼白駭人。只是沒什麼力氣,躺著都覺有些無力。她記得之前心臟突然就難受起來,胸悶氣短……應該是老。毛病又犯了。
人這一輩子,真是得經過多少磨難才能平順呢?她突然有些悲從中來。三年來,從來都這記得往前衝,在名利場上無往不利,可是這一犯病,又容易傷春悲秋起來。
蘇亦的臉在眼前,晃動。那一雙眼裡滿滿當當的的深情,讓她覺得自己眼花了。閉上眼,就聽見一聲溫和耐聽的聲音,似曾相識。可是已經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聽過。
“心亞。”
此時已入夜,整幢房子燈火通明,仿若白晝。阿姨做了夜宵,除了蘇亦,醫生等其他人都撤到餐廳吃宵夜。樓上靜悄悄的,只聽得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
“心亞,我和你爸爸看你來了。”還是剛才那個聲音。只是這一次,哽咽裡帶著顫抖。
童心亞微微側頭轉向另一邊,待看清眼前人是誰,沒來由就喉頭一哽,鼻尖便酸溜溜的,一下子嗆得她眼眶都紅了。
“爸爸……”
這一晚,童文強和宋沁也來了。宋沁依舊是三年前端莊優雅的儀態,保養得當。而童文強,坐在輪椅上,頭髮花白,人瘦得臉上都沒肉了,儼然是個遲暮的老人。蒼老的臉,佝僂的背,霜白的鬢髮,如果他能走,一定也是蹣跚笨拙的腳步……童心亞開始悔恨自己的無情、殘忍。在看過大千世界的眼裡,卻再也找不到父親年輕的身影。
這一聲爸爸,她叫得心碎。
童安晨打電話回家,原本是怕彭立娟給姐姐氣受,他想著蘇童兩家好歹是世交,當著父母的面,彭立娟總不至於給姐姐難堪。可是沒想到,童心亞犯病了。童文強原本是迫不及待來看看女兒,可沒想到,看到的是她臥病在床的樣子。作為父親,心裡比刀割還難受。他忍著淚花,哽咽著應了一聲。
這一聲爸爸,童文強等了二十幾年。
☆、138。我一定要走
時間不老,可人終歸會成長。愛恨也會磨滅。
眼前黑瘦孱弱的父親,跟心目中高大偉岸的父親形象相去甚遠,這個他恨了這麼些年的男人,已然蒼老。
童心亞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以往那些根植於心底的恨意,突然間動搖,不再根深蒂固。可是,想起母親,她又覺得沒法原諒。
“你可知道,我媽這一輩子愛你愛得深沉,至死不忘……”她本想要質問,卻沒成想,一開口就說不下去。哽咽了半天,才接下去,“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在期盼你能帶著信物跟她相見,可是……可是她到死也沒能等到……”
童文強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醣。
還是那隻木製的錦盒,上面覆蓋著一層青色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