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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那麼,誰的電話屬於重要的電話呢?實際上,連我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比如搖籃要是彙報在外地結款的進展呢,雖然沒誰來質詢我,我還是爭取了主動。搖籃確實是很每到一個地方,都及時地彙報,而且彙報得很詳細,算得上是個好同志——這是我對他的評價。

沒人來,要是西西再出去採購,病房裡就剩下我一個了,我開始嘀咕,克服嘀咕的辦法,就是儘可能地想一點別的事情,漫無邊際的那種。

說實話,我從小就喜歡想漫無邊際的事情,我記得我常坐在我們小學校的六樓陽臺上,望著那些像搬家的螞蟻一樣的川流不息的行人,我想不出他們是從哪來的,又到哪裡去,難道他們真的都像母親說的那樣,是從河邊撿來的嗎?可是河邊我也去過,既沒見過有孩子等著人家去揀,也沒見過誰在那裡揀到了孩子。多少年以後,當我有了孩子,當我的孩子問我:爸爸,我是從哪裡來的呀?我卻也順口說道:你是爸爸和媽媽從河邊揀來的。說這話的時候,我連想都沒想,說得自然而又流暢……

我把所有的陳穀子爛芝麻都倒騰了一個夠,假如西西遲遲不回來的話,我怕是連我在母親肚子裡的往事都翻出來了。

這就是我的生活嗎?不,這不是,生活在別處,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早上

星期六的晚上發生了一件事,而星期天早上則發生了另一件事,這兩件事都給我荒蕪的生活增加了些許的色彩。

星期六是幾何來了,帶著她的稿子。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留長髮的小夥子,挺帥,幾何介紹說,這是給她開車的。我也沒在意,因為我在翻看她拿來的稿子。這是一部反映城市飲食男女的小說,比較一般化,談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也許我是讀太差的稿子太多的緣故吧,我變得寬容了。只是,你這裡的性描寫多了點,我說。還不是為了叫你好賣嗎,讀者不就是喜歡讀這些嗎?幾何說,說得理直氣壯。這時候,我才發現,今天的她似乎跟前幾天大不一樣了,臉上顯然修飾過,頭上梳了個馬尾巴,一件雪白的T恤,一條緊身的牛仔褲,而且還沒戴|乳罩。

那麼好,我叫西西給她一萬塊,算是預付了一半的稿費。幾何沒接那錢,甚至連看都沒看,是那個小夥子把錢接過去,數了一遍,然後再數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瞬間又消失了。既然你付給我的是一半稿費,那麼我只好也給你一半稿子……幾何拎起她的手包,把稿子遞我一半,另一半叫小夥子拿著。

西西對幾何的惱怒一直在存檔,終於記憶體太大,放不下了,她把我手裡的那一半稿子搶過去,丟給幾何:稿子我們不要也可以,你要是需要錢,就儘管拿走好了。

你們不要稿子,那誰來給我出書啊?幾何問。

你不是急需用錢嗎?西西說。

我是急需錢,但我也同樣急需出名啊!幾何說。

算了,把稿子先都給人家吧,還是那個小夥子從中調停。

幾何走了以後,西西從視窗目送著她挎著那個小夥子的胳膊上了車,回頭對我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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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

西西說:我想在他們背後喊一嗓子——打劫了!

星期天早上,簡直是鬼使神差,我擺弄起我的手機,居然發現了上次打過來卻又不吱聲的那個電話號碼,我隨手就撥了過去,接電話的人一張嘴,我就聽出她是誰了。那面的背景音樂是噴氣式飛機的嗡嗡聲。

你怎麼才把電話撥過來呀?她嗔怪道。小女子的嬌態一下子就顯露出來了。

我笑了:我現在撥也不晚啊。聽到她的聲音,我的好情緒立刻就跟野火春風一樣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