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打了個哆嗦。
芝麻知道她不願意被束縛,以前是在屋裡呆不住,現在每天看書,出不去,就得在視窗,不然會心煩。
她道:“奴婢把小爐子拿進來,給娘子煮茶吧。”
李蘅遠微微頷首,正好看到白居易的詩句,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驀然就笑了,怎麼這麼巧。
翻到下一篇,是叫做兵車行的篇幅。
忽然,提著銅壺的小婢子頂著雨從臺階下跑上來,將銅壺放在廊下,出去不久的芝麻在跟她交代著什麼。
李蘅遠將書扣在案子上,一下子就站起來:“就說忘了什麼事,自己怎麼這麼沒良心呢?”
她唸叨著,走回到臥房,手伸到枕頭底下一摸,摸出一把匕首,那個為她當了一刀的小婢女不知道傷好了沒有,怎麼還沒來找她。
李蘅遠將匕首放回去,到了廳里正要遇見提水進來的芝麻:“娘子,怎麼不讀書了?”
李蘅遠道:“你記得一個燒水的婢女不?我忘了她叫什麼名字了。”
燒水的婢女可多了,水房兩個,李玉山院子裡還有專門燒溫湯泡澡的,也有四五個。
芝麻搖搖頭:“不知道娘子說的是哪一個,哪一個婢子都不熟悉。”
芝麻只知道幹活,要問人事,還得問桃子。
李蘅遠對她擺擺手,這時奶孃和湯圓一起進來了。
李蘅遠忙問奶孃道:“錢嬤嬤將賬冊給您了嗎?”
一臉沉重的奶孃站到李蘅遠面前,想了想才道:“娘子,錢嬤嬤給了婢子人事賬冊,別的婢子還沒看,就看廚子的,有四個已送給了四房,兩個送了三房,老太太小廚房本來一個,就在四小娘子回來當天,又送去一個,這個應該是給四小娘子的……“
她還沒說完,李蘅遠眸光沉下去道;“李夢瑤剛回來那天我不是把錢嬤嬤都關起來了嗎?誰送的。”
奶孃道:“如此看來,就是錢嬤嬤之前就答應好的,那廚子本來也不是咱們院子呆長的,婢子查了一下,好像是誰送來孝敬娘子的,剛來兩天,這樣送走,娘子正好也沒吃慣他的飯菜,便發現不了。”
李蘅遠想到了蕭掩,蕭掩說送個廚子給她的,莫不是把蕭掩給她的廚子送了李夢瑤?
李蘅遠怒氣上臉,伸出手:“賬冊上可有說明?”
奶孃將冊子遞給李蘅遠;“這本就是廚子的賬冊,只有姓名和登記,哪裡來的,到沒有寫清楚,這些人情來往,應該還有另外的賬冊,不過婢子還沒看到。”
李蘅遠接過賬冊翻了翻,這些年,她共用過廚子不下百人,可怎麼會連十個人都挑不出來?
她舉著賬本給奶孃看:“這麼多人,都辭了,走了,送人了?沒有能成事的?”
奶孃突然抬頭,李蘅遠濃眉凜起:“您有什麼話,還要瞞著我嗎?”
奶孃十指收攏,聽聲音能聽出她的緊張:“娘子,婢子也不敢相信,這裡面十個只有三個可能是廚子,其餘的,怕廚房燒水摘菜的,都分到廚子賬目上了。”
“這是幹什麼?為什麼這樣記賬?”李蘅遠不解的看著你奶孃,隨即心中一動,道:“您是說,他們是歸類到廚子這個賬本里,還是他們的職務,就是廚子?”
奶孃道:“恨不得後廚養雞的,都是廚子,這個賬本,就是全部是廚子的名單,不是歸類。”頓了一下奶孃又道:“娘子,婢子去向錢嬤嬤要賬本的時候,錢嬤嬤本拖著不願意給婢子,婢子說是大夫人那邊催促了,她才不甘心拿出來,所以這個賬本,肯定有些問題。”
李蘅遠隱隱已經想到問題的所在了,她的院子裡,廚子的月錢最高,一個燒火婢子才幾文錢?若是當上廚子,不知道要翻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