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真是因為捨不得,見李蘅遠地位不凡,所以特意給李蘅遠做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目的,反正就覺得小娘子跟她不一樣,要好好照顧。
這是勞動人民長久以來被壓迫養成的奴僕似的習慣。
所以她自己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只怕別人說她有目的。
聽了櫻桃不耐煩的語氣,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羞愧難當,喃喃道:“也是,娘子怎麼會看得上我們這些人的面,賤妾莽撞,打擾了娘子。”
說完又要走。
李蘅遠見她雖然是農婦,目光也很驚懼躲閃,像是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她言語條理清晰,用詞謹慎且言語柔和,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她道:“多謝阿婆,面您幫我放在桌上吧。”
說著,她自己收拾這炕桌上的雜物,墊了一個用完的紙,然後讓婦人把碗放上來。
那婦人見她要吃,高興的臉頰通紅,把麵碗輕輕放在桌上。
櫻桃和桃子都急了,叫著娘子。
李蘅遠暗暗搖頭,蕭掩是何其謹慎的人,如果這婦人有問題,他怎麼可能讓她留宿在這家人家,所以這院子裡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李蘅遠嚐了一口麵條,沒有胡椒,不夠嗆,也不夠辣,不是自己喜歡的口味,但是細細品味,也有一種嚼頭,不難吃。
她稱讚似的抬起頭看著婦人。
婦人見她吃的高興,露出安心滿意的笑容。
李蘅遠又低頭吃了一口,眼珠一轉,後抬起頭問道:“阿婆,您家院子可真大,收拾起來很辛苦吧?”
婦人臉頰微紅,搖頭道:“沒有沒有,之前還打掃,後來也沒人住,再說忙不過來,就不管了。”
李蘅遠想問的就是這個,為什麼這麼多房子,人口卻這麼少,看婦人也像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她說老伴還在,那沒病沒災的,家裡怎麼敗落的?
但是她是投宿的,也不好直白問。
可是這樣拐彎抹角,婦人的回答都不在點子上。
怎麼問呢?
李蘅遠猶豫一下,剛要開口。
那婦人又道:“院子破破爛爛的,讓娘子見笑了吧?”
李蘅遠搖頭:“出門在外,能有落腳之處,我們已經十分打擾阿婆了,怎敢說見笑二字。”
正是因為自家屋子大,所以才有人投宿的。
婦人話匣子被李蘅遠勾起來,忍不住道:“其實前些年家裡也不是這樣的。”
李蘅遠要聽的就是這個,放在下筷子,認真的聽著。
婦人沒感覺到她的異樣,接著道:“這排正房,是家翁活著的時候蓋的,貞觀二十三年開始,家道日興,房子也越來越大,兩邊偏房是武皇在位的時候蓋的,還有一些零碎,是開元十幾年蓋得。”
說到這裡,夫人抬起袖子擦眼睛,聲音哽咽道:“到了天寶年間,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別說蓋房子,家裡人都陸續沒了,更沒錢修繕房屋,吃飯都難了。”
她的哭聲越發控制不住,嗚嗚啼啼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人。
李蘅遠卻沒覺得心煩,反而被哭的心頭一震。
婦人這些話,連起來都在訴說一件事,自打皇上改了年號之後,老百姓的日子就苦了。
499 想好
皇上為什麼會修改年號,李蘅遠聽蕭掩說過,皇上認為一生中的大事都已經辦完,想要開始享受成果。
這是其一,其二開元二十九年,皇上的同輩兄弟死兩人,為了避晦氣,改元天寶。
再一個就是地方官為了討好皇上,紛紛獻上祥瑞,皇上一高興,就直接把年號改了。
改了年號之後皇上便開始驕奢淫逸起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