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婆子現在提出這種要求很明顯就是想要與任瑤期談條件。任瑤期若是願意收留水艾,她就將自己所知道的告知。
上位者都是不喜歡被人威脅,任瑤期也不例外,何況羅婆子本就是任家莊子上的奴僕。不過對上羅婆子那渾濁又期盼的目光,任瑤期還是淡聲道:“我可以留下她,今後瞧著若是合適的話我就把她放到我屋裡。”如果不合適,她也不會要。
她可以理解羅婆子的心情,任家大宅裡也無所謂多一個丫鬟,不過要到她身邊伺候,需要先得到她的認同,貼身丫鬟不是誰都可以當的,當年任瑤華的下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羅婆子見任瑤期沒有回絕,忙道:“五小姐放心,水艾她天性純良,人也不笨。您讓人教教她,她定是什麼都能學會的。”
任瑤期點了點頭:“我會找人教的。”
羅婆子鬆了一口氣,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你傷得重嗎?”任瑤期記得之前祝若梅說她的傷並無大礙的,不過羅婆子的臉色卻是真的不是很好,所以看上去她就像是在交代後事。
羅婆子搖了搖頭:“奴婢的傷不重,不過奴婢年紀大了,自己的身體自已知道。”
任瑤期想著,等會兒還是再找個大夫過來看看,羅婆子卻是已經嘶啞著開口:“小姐您想問翟家和傳家的恩怨?”
任瑤期點了點頭。
羅婆子嘆息一身,偏過頭來,視線卻是越過任瑤期的肩頭投 了她身後。
任瑤期跟著回頭,看到的自然是蕭靖西。
蕭靖西看了任瑤期一眼,淡淡一笑,然後從容地站起身來,臉上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尷尬。
不過見他要出去,任瑤期卻是出聲喚住他道:“蕭公子,請留步。”她轉過頭來對羅婆子道,“你說吧,無礙。”
羅婆子有些訝異地看了蕭靖西一眼,雖然猜不中他的身份,不過聽稱呼也知道不是任家的人。羅婆子不由得有些猶豫,看著任瑤期欲言又止。
羅婆子其實是好意,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她相信任家的人絕不希望被外人知曉。
任瑤期明白羅婆子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我心裡有數,你說吧。”
蕭靖西看著任瑤期,挑了挑眉,最後還是又坐下了。
羅婆子見任瑤期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緩緩開口道:“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翟家了,不過在幾十年前,翟家在白鶴鎮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儘管翟家人為人低調,但是在燕州,翟家也是排得上號的。”
羅婆子的聲音暗啞滄桑,就像是喉嚨裡裹了沙粒。
“翟老爺學識淵博,為人樂善好施,可惜臨到中年卻是喪了妻。翟老爺膝下只有一位嫡子,也才成親不久,少奶奶長相十分出眾,且知書達理,待人也寬和,只不過身子骨不是很好,大夫說想要孩子需要好好調理一兩年。翟老爺想來想去便續了弦,因怕兒子媳婦委屈,所以娶的是鎮上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這位新進門的太太自幼喪父,家中只有一位臥病在床的母親和尚未成家的弟弟,她是個能幹人,以一人之力養家餬口還要供弟弟讀書,翟老爺也是聽了她的賢名才不顧族裡反對娶了她進門,還讓人將太太的母親和弟弟接到府裡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不過這位新進門的太太也是個沒有福氣的,進門不過兩年就病故了,她母親聽聞噩耗也跟著去了。翟老爺和翟大爺都是仁厚人,見太太病故,只留下一位舅爺,便依舊讓那位舅爺留在府中,還張羅著給他娶了妻並給了一間鋪子給他當家業。”
羅婆子頓了頓,似是在回想也像是在發愣:“少奶奶成親第二年終於有了身孕併產下了小少爺翟耀祖,可是沒過幾年遼人就打了過來,因為前一任皇帝的猜忌,燕北王府名存實亡,而南邊朝廷派來的軍隊根本就抵禦不了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