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瓷器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震得她縮脖子;她看著那藥汁撒在地上;韻開來;一股子濃郁的藥味鋪天蓋地地散開來;她看著他只是坐在床邊;沒去瞧地上的藥汁;只是直勾勾地瞧著她。
“灑……灑了;我再去煎一碗;你等我下。”她說著;就作勢要甩開他拉著她的手……
他不說話;卻也不放手;只是拉著她;沒將她往身邊拖;也不讓她再去多此一舉地煎一碗他不會喝的藥……
她杵在那裡;藥汁濺了她一身;有些髒兮兮;聞著從自己身上鑽出來的藥味;吸了吸鼻子;踢開了身邊的瓷碗碎片;開始往他懷裡爬;他沒推拒;卻也沒攬她;只是任由她將自己往床上壓;貼在他胸膛上;聽到他有些濁喘的呼吸聲;他移了移身子;讓她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地往他身上賴;良久才低笑出聲:”做什麼。”
“是你不讓我走的;反正今天;要麼我睡這裡;要麼你喝藥。”她抓緊一切時機同他討價還價……
“我還病著;會染上的;回你的房去。”
“剛剛還拉著別人的手;一臉可憐兮兮地;叫別人不要走的人;沒資格裝清純啦”她一邊說著;一邊往他床上爬;卻又怕他臨時走人;只得一手拉著他;一手撐著床;上演高難度動作……直到她安穩地坐在床上;這才伸手向他脖口探去;”腦袋抬一抬。”
他淡淡地一笑;微微仰了仰脖子;只得任由她胡作非為;那兩隻有點涼的手貼著他的脖子;開始解開他脖口的領釦;他壓不下喉間跳上的癢意;幾聲清咳聲跳出喉嚨;那在他脖口動作的手;因為幾聲咳聲停了停;”……你答應我;一回京就吃藥。”
“……”他靜默了一陣;揚起一抹淺笑;從胸口發出一聲輕輕的”恩”。
吃“藥”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略帶微微悶熱的午後;知了被秋風一掛;基本集體嗝屁;迴歸塵土;早登極樂;六根清淨了;本該安靜;安詳;安逸的午後;卻因為一陣有些焦慮的聲音給橫空截斷……
“八爺;大夫給請來了。”
小廝似乎怕主子等急了;失了禮數;忘了敲門;一腳踩進了屋子;卻見自家主子站在床邊;手隔在唇邊;攏著眉頭;極度困惑;狀似思考狀地盯著那張呃……貌似有些凌亂得不得不讓人想歪的床……被褥一半掛在床上;一半拖在地上;枕頭也扭曲的被塞在角落裡;那床單;簡直不能被拼湊回原來的德行……不……不是吧……他家主子還是被摧殘了;而且好象還是在迷糊中;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三不四地……被那個誰誰誰給……嗚……真想哭……
“……八……八爺……”他有點哀怨地叫了一聲;讓自家還不知道在那裡沉浸的主子怔了怔;然後下意識地抬手將床簾扯了下來;遮住那張被某人嚴重留下犯罪痕跡的床……
“誰準你進來的”將犯罪證據一掩;聲音也理直氣壯了起來;溫怒不帶掩飾地跳出他的喉嚨;那把聚了焦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往旁邊一掃;身子微微往床邊挪了挪;瞥了一眼;面前那個正墊著腳丫子往床上瞄的小廝;示意他最好趕緊把窺探主子臥榻之處的眼睛收回去……
小廝被他這一眼掃的;暈呼呼地縮著脖子退到一邊;非常委屈地憋出一句:”八爺;您讓奴才快去請大夫來的……”
“……”他靜默了一陣;也不說話;回身看了看那床簾;直到覺得遮得夠嚴實了;這才跨了步子往外走;瞥了一眼站在門外;等著的大夫;淡淡地一笑;”勞煩大夫多跑一躺了。”
“您這是說哪兒話;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大夫笑得燦爛;揮了揮一路狂奔而來的汗珠子;”只是;八爺;我瞧您;臉泛紅暈;好似有些發熱;最好由在下探一下脈。”
“……”他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自己的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