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襲來,幾乎北山所有的部族都受到狼群的襲擊,黑山部也受到上千頭青狼的圍襲,損失慘重,但襲擊黑山部的狼群,頭狼體形也沒有這樣的巨大、毛色沒有這麼精純,最後還負傷逃走。
烏蟒將這頭巨狼吊出來,是什麼意思?
求和嗎?
烏蟒死守石寨多日,勢要決一死戰,這時候強援入寨,卻又吊出巨狼求和,是什麼意思?
古護心裡驚疑不定。
“古護、石羅,你們敢上前說話?”
聲音傳蕩而來,古護聽了心驚,遠瞅火把之下,站著那人,不就是傳說身受重傷、垂危待死的烏蟒巫公宗圖嗎?
宗圖的聲音如此洪亮,哪裡像是受傷未愈的樣子?
怎麼可能?
難道宗圖從來都沒有受傷,而是烏蟒一直都在示敵以弱?
古護額頭滲出冷汗,他實難想象,他們要是強攻進烏蟒石寨,落入宗圖設下的陷阱,會是怎樣的慘烈?
宗圖邀陣,古護倒不至於不敢上前說話,當下與古羅走下山嶺,橫身站在烏蟒石寨之前,卻見烏蟒寨牆上又下來數人,將封在河冰裡的巨狼抬到寨牆前兩百米處的空地上。
“古護、石羅,寒潮十年生髮,狼群襲寨,各部族都傷亡慘重。大家都極需休生養息,你們率眾圍我烏蟒,就算滅我烏蟒,你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宗圖手持骨杖,顫聲質問,心裡也氣憤之極,但為大局,不得不剋制憤怒的情緒,繼續說道,
“就算我烏蟒識時務,將巨狼獻出,你們得了,十年之後,寒潮再次生髮,大股獸群襲來,黑山、山侗又能夷然無損,又能確保逃過亡族滅寨之禍?”
“宗圖,廢話少說,山中奇珍,從來都是強者擁之,這是蟒牙嶺千年不變的鐵律。你要不願獻出巨狼,就拿手中弓矛說話。”古護震聲喝道,攔住宗圖的話頭,心裡愧疚不愧疚另說,但自家氣勢不能弱了。
“好,千年鐵律,那咱就照千年鐵律說話。巨狼就放在兩百米外,我族寨牆之上就憑六把鐵弓說話。你們要能在天亮之前取走,烏蟒從此之後,絕口不提此事,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倘若黑山與山侗兩族,天亮之前,不能將巨狼取走,請你們也不要再提今日之事——可好?”宗圖說道。
古護看向身側的山侗部族主石羅。
“好!”石羅沉聲應道,“山侗與黑山,今夜取不走巨狼,也無臉再在此糾纏。”
陳尋與宗圖等人,將鐵弓握持在手,抽出鐵箭搭在弦上,注視寨牆下,看黑山、山侗如何從寨牆下,將這頭巨狼取走。
鐵胎巨弓可射殺六七百米遠,而在宗桑、南獠這些上階蠻武手裡,威力更是驚人。
烏蟒從蘇氏換得十張鐵胎巨弓,但有四張損毀,此時還剩六張可用,除開其他人,以陳尋、宗桑、南獠三人持弓最為兇險。
看石川胸口轟開來的血洞,石護都不覺得他能進入二百米內,在陳尋、宗桑、南獠三張強弓之下,能全身而退。
而巨狼封在河冰之中,整體重愈萬斤,他怕是要與石羅、石岌三人合力,才能在六張巨弓的威脅之下,將巨狼取回。
而在鐵稜鋒稅箭簇的射殺之下,尋常鐵甲及護身蠻煞,都難削其威。
寨牆之上六張巨弓要是合力起來專注射殺一人,他與石羅、石岌三人,修為再強、肉身再是強悍,怕都難逃一死。
暫時退回到嶺脊營地的古護,越想心裡越驚:
古辰身受重傷,此時只是用靈藥拖住殘命不死,非要取巨狼的獸心血才能治癒,但他要身死烏蟒石寨之前,又不能取回巨狼,黑山部從此就將任人宰割!
而山侗部同樣承擔不起一名上階蠻武被當場射殺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