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息地開啟,一名白面無鬚的男子走了出來。
姜梅定睛一瞧,又是一個熟面孔——是楊嘉燁身邊的一個近臣,好象大號叫炫德,小名德子。
奇怪,德子怎麼會在這裡?莫非剛才裡面坐著的那個神秘男子竟是楊嘉燁?宛兒見的人是他?
還是說,在她吃飯的時間裡,宛兒離開,晚煙閣裡又換了客人了?
姜梅腦子裡天馬行空地亂想,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德子轉頭撞上她的視線,也是一怔,匆匆朝她點了點頭,轉身入內,片刻之後再次返回:“九夫人,我們公子有請。”
他說公子,姜梅已知自己所猜沒錯,推門一瞧,楊嘉燁朝她舉杯而笑:“九夫人,別來無恙?”
“人生何處不相逢,楊公子,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而且是在這種場合,這種氛圍。
德子替二人帶上房門,把會完帳詫異地望過來的如意一起關在了門外。
“請坐~”楊嘉燁依然故我,還是隨性溫和:“這裡除了酒,茶也是不錯的。”
“楊公子微服私訪,特地來體察民情?”姜梅順水推舟,以言語試探。
若不是她事前看到宛兒,肯定會認為他是為劉三的案子來私訪的。
楊嘉燁不答,取了一隻杯子,替她斟了一杯茶順著桌面推過去:“試試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姜梅哪有心思品茶,端起杯子一口便飲了個底朝天:“不錯~”
楊嘉燁失笑:“這上等的安陽毛尖,九夫人如此牛飲,還真是……”
“真是糟蹋了楊公子的好茶?”姜梅機敏的接過話頭:“抱歉,我於茶道完全是門外漢。”
在重案組工作,每天連軸轉,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節假日無休。遇有大案,能抽空喝罐冰涼的可樂,已是極致享受。誰還有那閒功夫去泡茶品銘?
印象裡,喝茶似乎是那些退了休沒事幹的老頭子才愛做的事情——比如,她的外公,沒事就愛炫耀他的紫砂壺。
“怎麼會?”楊嘉燁倏然一笑:“只是覺得九夫人率真坦白,品茶的方式都是獨樹一幟~”
“得了,你也別給我戴高帽~”姜梅搖搖手,頗有自知之明地道:“我哪會品茶?對我來說,能解渴就是好茶,別的再分不出好壞。”
“呵呵~”楊嘉燁愉悅地輕笑了起來:“茶本來就是解渴用的,硬是扯出那許多風雅之事,弄出許多規矩,倒顯得穿鑿附會,本末倒置了~”
姜梅心知他是給她臺階下,也不爭辯,微微一笑不再吭聲。
楊嘉燁神情閒適,狀似隨意地與她閒話家常:“對了,墨染與九夫人伉儷情深,怎麼沒有陪你前來?”
“王府裡出了點事情,他不方便外出。”姜梅神色冷淡。
“哦,靖王府出什麼事了?”楊嘉燁訝然挑眉。
“前天晚上,冷卉自縊了。”姜梅坦然回答,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可告人,反正不日下葬,京城還是會傳得人盡皆知。
況且,假如剛才她沒眼花,宛兒應該已跟他彙報過了,她再隱瞞,倒顯得矯情了。
“冷姑娘天仙化人,沒想到竟會輕生,真是可惜~”楊嘉燁低嘆一聲,深表遺憾。
金鑲玉
冷卉並非自縊一事,君墨染並不打算公之於眾,姜梅也沒有四處宣揚他人隱私的習慣,因此並不接他的話茬,只維持禮貌的淺笑。
“對了,”楊嘉燁微抬起下巴,指了指靖王府的方向,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姜梅的臉上:“以那邊現在的氣氛,九夫人怕不能這般輕鬆地出現在酒樓吧?”
靖王府辦喪事,氣氛低迷,她卻帶著丫頭上酒樓,不說是來尋歡,至少也是享樂,於理不合,於情不該。
“臣妾目前在孃家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