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日受了別人的好意,也是在這白色的世界裡,眼望著透明的液體一點一滴地流逝,窗外一株綠色的高大植物在風中搖晃個不停,而她的心底惟有無法言語的感激與忐忑,曾經打算好好回報的,可惜世間之事大都有違人願,如今卻是細緻周到地陪在另一個人的身邊,想想真是不可思議,究竟是什麼使從前發生的一切,緩緩地離開了,也許,是她不願意承認的原因。
輸完液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他的燒退了,身體大概也輕鬆了不少,肚子裡發出“咕咕”的聲音,她笑著也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方才意識到她也一直沒有吃飯,便道:“去吃飯吧,我請客。”她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回宿舍吧,人生病的時候,還是喝一點稀飯比較好。”
他正求之不得的樣子,兩個人便打的回到了宿舍。幸而吳東旭是個顧家的好男人,經常在宿舍裡作飯吃,冰箱裡倒是儲藏了不少好東西。她笑道:“我其實也不會做別的,頂多給你熬點稀飯喝。”他有些過意不去,想要幫忙,可惜卻有些精神不濟,就被她趕去睡覺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十分了,她已經離開了,廚房的電飯鍋的保溫燈還亮著,開啟鍋蓋,大米粥的香味撲鼻而來,他怔怔地站在廚房門口,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種力量在綿綿不絕湧來,來勢洶洶,已經讓他無法抵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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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到臘月上旬的一個雙休日,研究生考試開始了。她有個毛病,每每考試的時候便會神經質地腸胃不適,所以決不敢在外面吃飯。她和他的考場在同一所中學,而那中學離她的家只有三四條街的距離,她雖然百般不願,礙於情面,只得帶他一同回家吃午飯,當然提前跟母親打好了招呼。
她的父母都是善良熱情的人,等他們洗好了手坐上餐桌,飯菜早已經熱氣騰騰地擺上了,是很簡單的幾道家常菜,西紅柿炒雞蛋,香菇油菜,白菜粉條豆腐丸子煲,油炸花生米,還有一碟蔥油烙餅,每人面前是一大碗肉絲手擀麵。
他彷彿是餓死鬼投胎似的,估計吃了整整一張烙餅,兩大碗麵條,嘴還不閒著,幾近“諂媚”地道:“阿姨,這些都是您做的嗎?我還以為是從外面館子裡訂的呢,簡直太好吃了,尤其這丸子,吃起來真有嚼勁。”
這一番甜言蜜語說地母親是眉開眼笑,道:“我在豬肉裡另外加了點牛肉,是鼕鼕的爸爸剁的餡兒,可能是因為他有手勁,跺地時間長,所以吃起來才不那麼軟塌塌的。只怪鼕鼕的腸胃不好,也不過是些清淡的家常便飯,小鄭,你千萬不要客氣,好吃,你就多吃點。”
美食當前,他怎麼會客氣呢?她在一旁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真是後悔莫及。
回去的路上,他還在回味不已,她沒好氣地道:“小心吃多了,呆會兒考試的時候發睏。”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小葛,怎麼你的小名叫‘鼕鼕’嗎?”
她是冬至那一天出生的,而從前的那一個人卻是來年的春天出生的,差了不到半年的時光,可她卻覺得很多了。因為生日小,她在中學時代的班級裡是最小的,但是進了大學卻不是那麼回事了,南方人大概上學比較早,大部分的同學都比她小了一年,她在無形中成了“老大姐”,不免有些鬱悶,然而這感覺也沒有此後因為這年齡的差距阻斷了一段感情來得難過。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走神,繼續道:“小葛,你家裡的氣氛真好,阿姨叔叔都那麼和藹可親,我想你和父母的感情應該非常融洽吧?”
其實,她和父親都屬於很倔強的人,發生意見時互不相讓,意見過後又礙於自尊和麵子,誰也不肯先向對方屈服,冷戰的時間常常會很長,母親夾在中間,往往很辛苦。可她不願意當著他的面說出來,反問道:“那你和你的家裡人關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