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當中翻開的那一頁,就看到了這句話,不由得怦然心動,憧憬裡的愛情理當如此,單純而美好。以後,她也遇上了這樣的人…“噢,你也在這裡嗎”…只是她卻分不清,於千萬人之中默默等待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一
連楚嘉的記憶是從孤兒院開始的,並沒有埋怨,只是一邊替洋娃娃梳理著頭髮,一邊很鎮定地招待著剛剛進來的十歲男生,清瘦陰鬱的面孔,比她高著那麼多,卻好象女孩子似的膽小怕事,總以為高高的院牆裡危機四伏,時不時地驚恐萬分。她少不得以過來人的經驗好言安撫於他,在他驚悚顫慄時撇下了自己已經破爛不堪的洋娃娃,緊緊拉住他的手,強做老成地安慰著。
孤兒院裡的老師並不是冷酷無情的洪水猛獸,他們也很不容易,因為許多的小孩子需要照顧,事事都需要他們費心盡力,每月只領那麼一丁點微薄的薪水,難免在工作上會有些情緒。作為小孩子,應當學會體諒他們,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女,能做到這樣,已經算很不錯了。
況且,於情於理,都應當如此。凡事都應當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不可做過高的要求。
他瞪著亮如寶石的眼眸,突然綻開了一個微笑,彷彿春天裡溫暖和煦的陽光曬在冷寂潮溼了一個冬天的棉被上,有一種熨貼舒適的欣喜。他依舊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卻輕輕地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這個小豆芽菜,也不知道你是風趣,還是真傻。”
她當然不是傻子,可她願意看著他微笑的樣子,只覺得心裡從未有過的踏實與安全。
他們成了彼此的依靠,而他也在以行動實現著對她友善的回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孤兒院裡的各路諸候漸漸地偃旗息鼓,對他們二人結成的小團體都採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
她沒有太多的貢獻,看著他還是有些不開懷的抑鬱,只得絞盡腦汁,想了許多笑話說給他聽。或許那些笑話真的很可笑吧?反正他一直笑一直笑著…她印象裡,那一天的太陽都已經下山了,可他還是拉著她的手,站在孤兒院後院的那棵老榆樹下,聽著她的胡說八道,連晚飯都錯過了。
儘管她在夜裡餓地醒了過來,卻並不後悔,想想第二天還能見到他,就喜孜孜地高興不已,前所未有地感覺到孤兒院的生活,幸福而悠遠。
很可惜,第二天,她起晚了,醒來只在枕邊發現一根亮晶晶的項璉,銀色吊墜裡鑲嵌著一顆墨綠玉石,黑漆漆的,不見半點光澤,也沒有半點希望。他被人接走了,這麼快,快地連告別都省略了。
那是她人生裡第一次經歷痛苦,離別讓她的心突然變地那麼難受,難受地好象有針在刺著一樣,難受地她好幾天都沒有正經吃飯,難受地她放棄了長久以來在孤單驚恐的生活裡剛剛養成的平常心…但她也知道,並不能埋怨他,他又沒說一定會留在這寒涼冷漠的孤兒院裡永遠陪著她,能被“爸爸媽媽”們挑中領走,是頂頂幸福的事情,儘管那些留下來的孩子硬生生地做出毫不在意的冷淡表情,其實心裡莫不是嫉妒與羨慕。可是,她還是有被拋棄的感覺,儘管從一出生起,她便已經被拋棄了。難道,她的命運即該如此?
其實,她也沒有呆多久。一個月後,她過了五週歲的生日,有一個男人來接了她,把她送到一座寄宿小學裡去,雖然也是被關押著的,但情形已經好了很多。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叫趙國輝,是個警察,她的資助人。九歲的時候,她小學畢業了,那個人又出現了,黑黑的臉龐,高大魁梧的身軀,很親切地摸著她的頭,笑道:“嘉嘉,你可真行,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二十歲就得博士畢業了。”
是有點離譜,可她除了學習,真的沒有事情可做。
可惜還是辜負了這殷殷期望,到二十歲時,她才透過了碩士論文答辯。
在那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