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她沒有經驗,一切都是陌生,是拒絕是接受,都是茫然。漸漸地,有些惆悵,為什麼,是他,而不是他!
他沒有再步步緊逼,依舊很紳士地送她回酒店去,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那巨大的沉默,使她感覺到是自己犯了罪,更加惴惴難安,彷彿有些對不起他。
一夜無眠,酒店對面的一間KTV整夜都是眨著興奮的眼睛,她不敢拉上窗簾,因為害怕那種與世隔絕的侷促,侷促地只有想到他的殷殷情意來。彷彿有人在吹著口琴,斷斷續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連帶著那懸掛在天空裡的月亮也晃晃悠悠地,象牙白,慢慢轉成了慘白,彷彿是人生將暮時的身不由己,與青灰的天混在了一起,漸漸分不清彼此。
早上的時候,孫婭打來了電話,原來是一個開發專案的審批已經下來了,需要她去把相關檔案順便帶回來,鴻遠集團要在省城城南的一處舊址上興建大型的高檔住宅。
她趕去了,不想他也在,彼此似乎都有些尷尬,偏偏掌管檔案的人臨時下鄉去了。他在走出旋轉門的那一刻拽住她的手腕,道:“一起去喝杯咖啡吧…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我要坐十二點的飛機去香港…”
咖啡上地很快,墨綠的陶瓷杯子,高高矗立著,象是銷蹤匿跡多年的信筒,溼答答的顏色,新上的油漆,卻有咖啡的香氣,悠遠醇厚。
起初,她真的是沒話找話說:“你怎麼也來了?就那麼信不過我嗎?還有幾個小時就上飛機了人,何必巴巴地跑來…”話一出口,還是後悔了,倒好象是在質問他的意思,經過了一夜,也許昨天晚間的一切,不過是衝動罷了,未見得有多少生命力的,她不禁有些自作多情的羞赧。
他大約想要嘲笑她一番的,可還是忍住了,道:“這個專案對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本來對於高檔住宅的批覆很早就已經定了,可是那裡的一塊地方…就在向陽路上,曾經有一間孤兒院,我小的時候在那裡呆過一陣子…儘管已經過去十八年了,孤兒院幾經倒手早已面目全非…可是,當我知道…有機會重新改造那裡的時候,我想把那座向陽孤兒院保留下來…這似乎與最初的規劃有些相悖,所以才費了一番周折…我…不過是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小朋友…創造一個溫暖的地方…”
她很自然地接了下去,道:“向陽孤兒院?林韋辰,難不成…我們…還是‘校友’嗎?我也在那裡呆過…記得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外強中乾的傢伙,長地高高的個子,卻膽小如鼠,還是我仗著我自己是地頭蛇才給他解決了不少麻煩。沒想到那是個很不講意氣的傢伙,竟然一走了之,連個招呼都不打…害我傷心了好長時間…小的時候的事,現在想想,還是很有意思的…”
得住口了,她被那雷霆萬鈞式地逼視嚇噤住了,囁嚅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口乾舌燥,隱隱覺得是她犯了致命的錯誤。
他臉上僵硬的線條漸漸軟化了,眼中跳躍著喜不自禁的光芒,陽光婆娑,影影綽綽,連窗外那高大的梧桐在那一瞬間傾瀉出油油的綠意,閃著粼粼的光,彷彿透明地一般。吧檯那裡又換了一張新的CD,是那首著名的《喜洋洋》,天地之間立刻變地熱鬧豐富起來,
她也被感染了,不禁也變地和顏悅色起來,笑道:“你又是哪根神經不對了?”
他慢慢地說出那石破天驚的答案來,卻是夾雜在問題裡的:“我當時的名字叫作黨紅軍,你呢?是不是叫…黨紅梅…”
咖啡的上面飄浮著一層厚厚的泡沫,她慢慢地攪動了一番,結果越來越厚,彷彿要溢位來似的,急忙端起來喝了一口,沒想到燙地要死,可也比不上“黨紅軍黨紅梅”來地震撼,直接將那熾熱吞進了肚裡,火燒火燎地。握住咖啡杯的手卻在微微地顫抖著,好一會兒,才似笑非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