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欺負新來的,沒門!我呀,看誰順眼了,怎麼著都行!”
她茫然地在炕角坐下來,看著高高的鐵窗外的一點天光,肝膽俱裂。
那個女人笑道:“我叫郭萍,是因為在夜總會里打破了一個死貨的頭,才被關進來的。你呢?”她好象沒聽見,又好象聽見了,只是茫然,兩眼找不到焦點。“臭嘴花”在一旁恥笑道:“郭萍,別以為新來的,就都能和你一個鼻孔出氣,這個臭娘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貨色呢!”她還是茫然地保持著原來的姿態,一言不發。
夜晚來臨了,每個人都強佔自己的位置躺下了,沒有她的地方,她也不爭辯,便坐到地上,還是郭萍向兩邊踹了踹,叫道:“他媽的,一個人還用佔那麼大的地?來,趁早給我倒出地來,小心我脾氣不好…”旁邊的人敢怒不敢言,有些怨懣地騰出一點地方來,郭萍一把將她拖了上去,道:“小姐,還沒到世界末日,以後要熬的日子還長著呢,難道你一直都不睡覺嗎?得保持好體力,才能對抗下去。”
幸而有這樣俠義心腸的人在,她才在那擁擠的炕上佔著了一席之地,也得小心翼翼地側躺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卻有淚水無聲聲滑下臉頰。只聽得郭萍在身後輕輕翻動了一下,嘆道:“睡吧…明天還要提審呢。”
夜,就那麼悄悄地滑了過去,在那無望的等待中,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窮途末路。
新的一天開始了,大家都有工作做,製作絹花,工藝繁複,更需小心謹慎,她總是幹砸,其實是心不在焉。“臭嘴花”不放過每一個顯示自己是鳳姐“大秘”的地位,難免會給她苦頭吃…然而,身體上的一點痛楚已經算不得了什麼了。
郭萍好象有什麼心事,有些發愣,已經顧不上她了。
牢門突然被開啟了,管教站在門口叫道:“石新竹,提審…”她有些茫然地站起身來,經過郭萍身邊,郭萍帶著些驚異的目光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一滯,半晌又笑了起來,道:“石新竹…你叫石新竹?不用擔心,不就是過堂嘛…”
還是那一男一女的年輕警察,不過那個長相粗獷的警察也在提審室裡,看見她進來,面無表情,淡淡地道:“聽說你指名道姓要見靳局?”她點了點頭,道:“他來了嗎?”那警察略一沉吟,道:“我姓宋,是緝毒大隊的副隊長,這兩位一位姓袁一位姓楊,是負責你案子的警官,有什麼情況跟我們說也是一樣的。”
她心中猶疑,依舊執著地道:“靳啟華他為什麼不來?”
宋副隊長雖然站在一旁,卻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這會兒卻突然笑了起來,道:“石新竹…石新竹…張警官把你提出的奇怪要求向我反映了,本來這個案子已經準備移交檢察院了…我們查了你的背景,你的丈夫是美籍華人,五星級酒店的CEO,執行董事,身家過億…可是五年前你卻離家出走…因為在夜總會里向未成年人賣搖頭丸被拘留過,安分了一陣子故態復萌,又被勞動教養…因為表現還不錯,所以提前放出來了…此後的幾年都呆在一個山村的小學校裡教書育人,今年為了給女兒治病,才到本市來的…現在問題在於…你和當年留存於勞教所檔案裡的石新竹,顯然不是一個…不,準確的說,不是同一張臉孔…我們想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而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要見靳局?”
她突然沉默了下去,半晌才道:“我只想見靳啟華。”
回到牢房裡,人並不多,大概都被提審去了。好一會兒郭萍也回來了,彷彿心事重重的,她自顧不暇,更管不得了別人的閒事。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四周響起了輕微的酣聲,外邊萬籟俱寂,整個世界象死了一般,她卻清醒異常,回想著今天那個宋副隊長說過的話,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也許…靳啟華出事了…怪不得前些時候看他彷彿心事重重的樣子。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