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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她一個人,是不是春節,其實都是無所謂的,想不到今年,趙國輝連電話都懶得打了。

最近,她時時想起趙國輝說起“嘉嘉,我不是你的父親”的話,還是椎心刺骨的痛楚,比她知道靳啟華結婚的訊息時還要難受。她心中渴望的父愛,原來只是長久以來自己想象的一個幻影,趙國輝將她撫養長大卻始終與她保持著淡漠的距離,也許是有些恨著她的…這個念頭猛然閃現出來,也嚇了她一跳,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想地對不對,趙國輝到現在還留存了母親的照片,可見還是愛著的,可按趙國輝的說法,母親卻是和別人生下了她,那麼這個別人,究竟是誰呢?是不是趙國輝認識的人呢?趙國輝恨那個人奪走了母親,所以…才連帶著也恨上了和那個人有血緣之親的她?但因為母親,又不得不將她養大?

也許都是她的猜測,因為人在極度軟弱的時刻,總是會胡思亂想,並且可以找出千萬條依據來證實這個胡思亂想,在牛角尖裡轉彎是很困難的,而她只有一個人,更是難上加難。

春節休假結束後,她回單位去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正巧遇見了來省廳報送材料的王小帥。省廳接收材料的同志被叫去參加一個臨時會議,兩個人便在走廊的休息區簡單地聊了兩句。

王小帥也許並不知道內情,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半點沒有將她當作“逃兵”的蔑視,只是無意中說道:“林韋辰已經放了,超過了四十八小時沒有確鑿的證據只得放了…真的是便宜這小子了,拽地…簡直使我這樣好脾氣的人,也想打人…”

她想大概也是這個結果,便笑了笑,倒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王小帥一見她這個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為了掩飾那突然空下來的寂靜,又道:“你知不知道於勝軍的事情?”她茫然地搖了搖頭,王小帥也不知是感慨還是憤慨地道:“這壞人有壞報的老話也不是白說的…這傢伙後來被轉到了看守所裡,竟同牢的人打架,傷地不輕被送進了醫院…沒想到竟是事安排好的,裡應外合地想跑路…被發現了,因為拒捕,被當場擊斃了…我們還有一個同志也受了重傷…這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省廳才要把材料都報上來…”

於勝軍死了?!

她還是有點觸動的,生命其實非常脆弱,即使野心勃勃地謀得了權力與財富,但是為此負上生命的代價,就似乎太不值得了。

天突然又冷了起來,強勁的北風在灰暗的天空下盤旋著,吹到一旁柳樹上剛剛冒出來的鵝黃色的新芽,搖搖欲墜,命懸一線。從省廳出來,她一個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其實本來應當坐公車的,回家還有四五站的路程,可是過了一個公交站點又一個,她卻好象有些置若罔顧的意思,只那麼漫無目的地走下去,腦袋裡亂哄哄的,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也沒感覺到冷。雲頭壓地越來越低了,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恐怖的黑暗之中。

於勝軍曾經說起,也許有一天突然在街頭有一輛車經過,“轟”地一下,一切就都解決了。她下意識地從恍惚中向這個世界打量了一下,偶爾經過的人和車,都是匆匆的,惟獨她勻速前行著,突然想起一個詞,“孤魂野鬼”,自己倒無聲地笑了起來,只是無奈與淒涼。

小區附近又開了一間婚慶禮儀服務公司,正在進行大刀闊斧的裝飾,旗旌招展,花團錦簇,高保真音箱裡鑼鼓喧天,好象是什麼“今兒真高興…今兒真高興…”在冬天的荒蕪裡這樣一番熱鬧,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站在街對面看了一會兒,剛想要離開,突然有一輛麵包車街邊停住,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瞬間,有人從身後探上手來捂住了她的嘴,她還不及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