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話已在這幾個字中寫盡,夢非是明白的,但他沒有做任何深入地思考。
血漬漫上紙條淹去字跡。
非非低聲道:“是不是有關亦香和恆昌的?”
夢非淡淡地說:“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非非嘆道:“可是亦香……”
夢非打斷她的話道:“不要想了,在我的心中,你和亦香同樣重要。你傷得這麼重……聽我的話,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別的。”
非非低嘆一聲,垂下眼瞼,慢慢昏睡過去。
夢非眼光直直地望著窗外的夜空,天空依舊那麼悽美那麼神秘。
到底什麼是天命?難道他的天命就是要不斷地廝殺,不斷地流血,不斷地傷心?他不想死,但是照目前這種態勢發展下去,他想不死都不行了。
敵人一回比一回厲害,而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在操縱他們,難道真如他猜測的那樣,是那個未曾謀面的小男孩非夢?
主神魔鏡,你到底為什麼要突然出現?難道這真的就是天命?真的是天命難違?可是,這樣的戰鬥這樣的恐慌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他又想起聖雪,那個在命裡遊蕩的可憐女子,也許,自己跟她是完全一樣的吧。
她手中的主神魔鏡還好嗎?有沒有預言些新的東西?
窗外突然又響起幽咽的簫聲,悽慘而孤寂。
夢非突然心有所感,為什麼她總是會在這種時候出現?難道她的出現跟某一件事情有關?
簫聲還在低低切切地繼續著,夢非低嘆道:“小鏡,為什麼不進來坐?”
窗外的簫聲嘎然而止,消散在夜風當中。
清晨的太陽依舊好,街市如織。
夢非信手彈著琴絃,想起夢兒與若飛。
窗外的桃花開得極盛,相擁著緋色的朝霞吵吵鬧鬧。
很多年前,也是這個時候,夢兒因難產死去了,他記得那一年的桃花開得很遲,等看見的時候,都已經謝了。
也是很多年前,也是這個時候,若飛在一個煙雨蒙朧的清晨離他而去了,他沒有看到那一年的桃花,後來看到的時候,桃花已經開了很久很久。
他突然覺得,是不是更多年前的桃花一直開到那一天,一直都不曾謝去。如果桃花一直都不開,或者在未開之前就已經謝去了,那又會怎麼樣呢?
又或者,他一直看見的根本就不是桃花,而是從心中流出的淡淡的血,染在蒼白的時間中。
也許是記憶太深,因為用力忘記所以十分疲勞。
麻木,不是因為冷漠,而是自我傷害太深。所以從今往後再沒有人能傷害他。
非非已做好了早飯,在叫著他了。夢非沒有聽見,因為他的思想還不在這個世界。
非非敲著桌子問道:“在想什麼呢?今天可是最後的期限了呢。”
夢非回過神來,道:“思想很亂,都沒意義的。”
非非嘆道:“這就是你的缺點,我說過很多次了。經常做深思狀,是很耗腦力的,又經常不切實際地亂想,就更傷神。你看看,我比你傷得重,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卻還是這樣頹靡不振。”
夢非笑道:“這不同。彷彿你生來是打架的命,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所以好起來也比別人快。而我不同,我受了傷就需要慢慢調養。至於發呆幻想,正是因為我覺得幻想更能讓我很好地感知這個世界,推想背後的玄機。何況我本來就是作家,幻想簡直就是本能。”
非非淡淡地說:“我不管這些,也不懂。我只知道,雖然在你心目中,我和亦香同樣重要,但在我心目中,你比亦香重要。亦香的事我聽你的,但你的事我只聽我自己的。你的傷還不好又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