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大人身材胖碩,皺緊眉頭,面目慈祥,看上去倒是挺面善。不過,王帥心想,越是這種人,陰暗的心底越是陰狠。 王帥一看這恐懼的架勢,就知道他們因何而來,一剎,面色變成了灰色和黑色的混合色,心跳得胸膛裡都快容不下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看,嘴唇卻哆嗦起來沒完,他想問點什麼或者警告他們別胡來,可是嘴唇蠕動了半天,硬是一個字也沒有蹦出來,喉舌讓恐懼乾結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狼狽,但沒辦法,誰碰上這種情況不害怕?雖然他的身體並不照眼前這兩個惡人差多少,但他現在就如同弱不禁風的幹樹枝,惡犬手一揮,就能把他打個跟頭。 “你就是那個王帥,殺了驛丞的那個殺手?” 王帥看著曹建文點點頭,心道:“語氣蠻柔和的,一雙黑眼透著暖意。或許他們不是來刑訊逼供的,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那你為什麼要殺驛丞?” “我不殺驛丞,驛丞一旦被二王子他們帶走,就會洩露我的同僚來此的目的。” 看情形,王帥屈服了,他害怕被逼供,更害怕痛不欲生的感覺,雙手的疼痛已經讓他徹夜難眠,如果再添新傷,恐怕……他不敢想象。 “那是誰在幕後指使你的?”曹建文略微停頓一下,“你從京城來,那個人一定是京城人。” “大人,那你既然知道了還問我?” 王帥冷冷地橫了曹建文一眼,不軟不硬地給他懟了回去。 “我不知道具體人,我只知道是京城人。” 曹建文並沒有惱怒,他想如果能套出王帥的心裡話,就免了動手。 “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的頭或許知道,但他死了,就是在驛站裡被二王子斬殺的那個使劍的傢伙。” 驛站裡被斬殺的三人,府衙裡的人並沒有目睹,但府衙司法參軍何尨帶人勘查現場時,瞭解了所有目睹的人,回衙後,把現場情況向曹建文一一稟報過。所以,在曹建文的印象裡有一個使劍的傢伙被二王子寶劍斬殺。 “王帥,”曹建文立馬收斂了臉上溫和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暗,“我需要聽真話,我是坐堂問案的老爺,你的眼神一眨,我就知道你在撒謊,我知道在你護衛隊說了實話,我瞭解二王子的能耐,你不讓他滿意,他不會放了你。我需要你把在護衛隊坦白出來的東西再說一遍。王帥,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撒謊,我會怎麼懲罰你。” 這番話懸在半空,釋放了一個可怕的後果,王帥的心哆嗦了一下。 “懲罰!” 良久,王帥無力地重複。 他臉上恐懼得一點血色都沒有,驟然變成了蠟黃,跟死人一般,只有雙目不停地閃動,說明他還活著。 他心中無比絕望,就像站在陡崖之上,一隻腳已經懸空。 這一刻,沒有人會救他,他感覺到自己無助得就像山巔的一棵小樹,即將被暴風雨肆意吹打和蹂躪。或許能救他的只有自己。 “大人,實不相瞞,在二王子的淫威下,我的確出賣了我的主子。” “你怎麼說的?” 曹建文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僵硬。 “我說我們是大理寺外勤,受大理寺指派來到幽州辦差。” “王帥,你這麼說,連我都矇騙不過去,那二王子豈能上當?” 曹建文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許多,王帥看見他眼裡有蒼白的火焰在翻騰,那是他要動手的預兆。王帥扭頭四顧,除了他這個地方還有點動靜和光亮,空蕩蕩的偌大牢房顯得格外幽靜和瘮人。 “大人,小的沒有撒謊。我們身上帶著大理寺的牌票,估計讓二王子的人翻去了。他可能不信,但他若要查明真相,只能回京城查了,所以,二王子沒有為難小的,他說要帶小的回大理寺對質。” 關於這個情節,府衙門房給予證實,那六個歹人身上確實帶著大理寺牌票,但這是那六個歹人身份等待澄清的問題,與王帥這個殺手沒有多大關係,二王子不會相信他胡謅的。 王帥用巨箭射殺了所有知情人,還包括自己一個被逮住的同伴,很明顯是受人指使,殺人滅口,憑二王子那麼睿智,一定是撬開了王帥的口。否則,二王子不可能放過他。 看來,不讓王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