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切一覽無遺。
椅上之人,直生得肩寬體闊,四肢健壯,面容緊繃,面板經過烈日長期曝曬、風沙吹打,硬如堅石,冷峻、堅毅、桀驁。
環繞頭頂一圈黑色細發,宛若王冠的影子,突起的濃眉之下,雙眼就像兩個深潭,深藍一如黑夜海洋。絡腮鬍子覆蓋住尖尖下巴和麵頰凹陷的顴骨,顴骨則有如危巖,容貌則是一副少年老成而又飽經風霜的樣子。
椅上之人,穿了件乳白與銀色相間的鵝絨上衣,和棕色粗羊毛長褲,外披滾著黑狐狸皮邊的煙色絲披風,風一吹,飄逸靈動如長髮。
此人便是漠北之王莫昆桑都義子大郎主莫昆昦,統領著漠北一萬精兵鎮守進入漠北腹地的門戶三十里屯。
椅下右側,肅然垂立著三個人,垂髮男、飛刀男、麻臉男。
他們分別叫作焦無煆、宋天剛和朱家浩,包括被曹承玉殺死的那四個人,都是莫昆昦花重金從江湖聘請的功夫高手。
哦,如此看來,是大契人綁架了曹承玉將軍啊!
“簡單講講經過。”
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大郎主向來如此,他臉上帶著冷冷的嫌惡,三人如履薄冰般地站著,彷彿犯了大錯。
“我親自拿著曹承玉親筆寫的欠據,在被燒燬的那個宅子處引出了他的親兵頭目曹風海。告訴他,曹將軍已經被一夥與蕭家軍有仇的人劫持,若想救曹將軍只能用蕭歲寒來換,別無選擇。曹風海看了欠據字型和日期,相信他們的將軍確實被持據人劫持並控制。”
“大郎主,就像你料定的那樣,曹風海他們幾個親兵視曹承玉為父親,為救父親性命,他們真的是豁出去了。曹承玉是狎妓被綁架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對曹將軍極為不利,曹風海他們幾個親兵深知其中的厲害關係,所以他們沒敢聲張,想在事情沒有張揚之前把他們的將軍救出來。”
焦無煆稟報時,一臉小心翼翼的表情。
“計劃進展到這,還算順利,但你們抓捕曹承玉,卻損失了我四個高手,得不償失,得不償失。該死!該死!該死!”
憤怒的大喊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空氣震動。
莫昆昦那張皺眉、怒容的臉與嚴辭峻令的嘴,在光線下展露無疑。
他雙手不能自制地緊著使勁拍打椅子扶手,隱藏在虎毛裡的細微灰塵被不斷拍出,向四處飛散,被從窄窗透進來的光柱籠罩,彷彿細小生命在光線下舞動飛揚。
他臉色蒼白、細薄而緊繃。
自從野狼峰慘敗,損失了近五千精兵,他就沒有笑過,似乎他早已經忘卻瞭如何微笑,更不知開懷為何物。
“撲通”,三人齊齊跪下,連連叩首,“大郎主饒命,我等盡力挽回損失。”
莫昆昦驚愕:“三位英雄,你們這是為何?”
忽然,像是明白了似的哈哈大笑。
“三位英雄,你們誤解了本郎主,本郎主是說為了一個將軍卻折了我四名高手,不值。我決定的這件事‘該死’,而不是罵你們‘該死’,三位英雄都起來吧!”
虛驚一場。
焦無煆等人站起,看向莫昆昦的眼神裡卻露出一絲驚喜,他們驚喜地發現他們的大郎主竟然於七年之後破天荒地笑了,就是因為他們這一跪。
“早知道一跪能換來大郎主一笑,他們早就跪了。”他們三人悶悶地想。
七年前,曹承玉親率邊軍埋伏在莫昆昦鐵騎必經之路的野狼谷,由於大軍隱沒於密林之中,敵人的斥候沒有發現,在鐵騎經過一片沙丘時,邊軍殺出,先是斬斷馬腿,再殺騎兵。瞬間,慘叫聲、哀嚎聲、 呼喊聲以及馬的哀鳴聲震盪大漠,整片整片的黃沙變成了紅沙。
只此一役就看出來,莫昆昦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往往未經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