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春沒有聽清,緊著問:“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狄利昂意識到,不能再打臉了,把他耳朵打聾了,自己什麼也得不到,搞不好,還放縱了他。
狄利昂如此對待諸葛春基於兩點考慮。
一是必須把諸葛春置於痛不欲生的地步,他才能消除心中那口聚積了許久的怨氣,他差一點被諸葛春弄殘,不能就這麼算了。
但看今天這架勢,蕭雲邈有放過諸葛春的意思,或許他得了老子的授意。狄利昂能弄死諸葛春,但他不想手上就這麼染上那個傢伙的血。他想透過正常途徑治諸葛春的罪,那就要有讓蕭王爺不能寬宥諸葛春的犯罪事實。
二是經過一天的跟蹤監視,狄利昂察覺到諸葛春去了兩戶明顯不是他家的人家,而且這兩戶人家都沒有男人,只有女主人。
陳姓那家男人死了能有兩年了,狄利昂隱隱約約能想起來,兩年前陳家男人出殯時,被他遇上了,他還奇怪女人雖然哭哭啼啼,但表情絲毫沒有悲傷感。但見諸葛春出入這家,這讓狄利昂腦子靈光乍現,該不會是諸葛春看上了這家漂亮的女主人,兩人合謀弄死了親夫吧?
另外一戶沈姓人家,男人出城進山裡收林產品,回來途中遇到了劫道的劫匪,被殺,隨身攜帶財物被劫掠一空。狄利昂眼見諸葛春出入沈家,立馬想到了那個劫道的劫匪該不是諸葛春吧?他為了佔有沈家女主人而謀殺了男主人。
前些年,狄利昂為了弄到填飽肚子的散碎銀兩,穿梭於幽州城的阡陌街巷,幾乎摸清了城裡大半以上人家情況,他甚至於連一些人家幾口人都清清楚楚地記得。
“把你殺人放火的事說一說。”狄利昂湊近諸葛春耳朵大聲吼叫。
他擔心諸葛春耍滑頭,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這一腳踹得可不輕,直踹得諸葛春嘔血。狄利昂好似聽到了一聲輕微的脆響,估計某根胸骨被他踹折了。
“我與木頭巷的陳李氏翠花早就相好,我經常在陳阿大外出務工的時候,去陳家與翠花幽會。”諸葛春說話有點費勁,好像狄利昂剛才那一腳踹得有點狠,他吐了一口血沫,“兩床前,我與翠花幽會時被陳阿大發現。他原本已經離開家了,誰知道他可能吃壞了肚子,沒一會兒又踅身返回家,正撞見我們兩人躺在床榻上。他二話不說,去廚房摸起一把尖刀返回來就刺我和翠花,我怎麼能讓他傷了我們兩人?我隨手抓起地下吃飯的桌子一擋,尖刀扎桌面上,夾住了。我順勢一扭桌子,陳阿大手中尖刀脫手,我飛起一腳把他倒,他正好倒在門檻上。我騎他身上,雙手鉗住他的腦袋,往門檻凸起的石稜上那麼一磕,也是他不經磕,就那麼一下,就把他的腦袋磕了一個窟窿。”
諸葛春停下,喘了幾口粗氣,口腔裡噴出一串猩紅的唾沫。
“怎麼矇混過關的?”
“當時把翠花嚇壞了,人命關天,這可如何是好,我卻沒怎麼害怕,處理個死人司空見慣。於是,我跑出去,四處觀察了一下,上到房頂,蹬碎兩個瓦片,並把碎瓦片踢房簷下,找了一塊有稜角的石頭放在合適位置,我回了屋子。我把陳阿大屍體運出屋子,當然沒讓血滴落一地,我把他屍體擺成了從房頂失足落下,後腦勺砸在一塊堅硬頑石上的假象。我讓翠花去府衙報案前,清理了屋子裡的血跡和一切痕跡,並告訴她怎麼說,後面的事由我出面打理。當然,府衙參軍、法曹和仵作我都一一打點好,他們沒有為難翠花,就按照失足墜落致死結案。”
因姦情敗露,謀害親夫的案子,就這樣在眾多執法者的通力合作下,人不知鬼不覺地化解了,這讓狄利昂聽了很震驚,敢情衙門裡那些道貌岸然的執法者都如諸葛春一般,腐敗,黑暗,無人性!
“接著說!”狄利昂怒不可遏地吼道。
憤怒的吼聲如同炸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