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捨得長孫夫人為你痛心疾首嗎?”
“我娘……還好嗎?”他虛弱地問。
直到現在,橙兒首次聽見她丈夫的聲音,談不上好聽,但是莫名地讓她心安。
“她不好,雖然她慈藹地對我微笑,但我知道她強顏歡笑,兒子命運未定,沒有母親會好過。”
低低眉,抬眼時,他又問:“為什麼……你肯嫁?”
這件事,他徹頭徹尾反對,他的身子已是這樣,何苦再牽害上一個小姑娘。
“因為……銀子。”她想半晌,最後決定據實以告。
“我爹遭人誣陷死在獄中,我們姐妹約定,出門為婢,十年後帶著銀子回石頭村,替我爹平反。嫁給你,你活下來了,你會支援我為爹上告,他是你岳父,你不會樂意他蒙冤是不是?你死了,我可以分到一房財產,有這些錢,我就不怕那些貪財的官老爺。”
“你希望……我死或……我活?”他說得很喘,但奇異地,想知道答案的慾望在胸口翻騰。
“本來你死活與我無關,但我見過你娘,我覺得像她那樣的好人不應該失去兒子,所以我希望你能盡力,讓自己快快復原。”一口氣,她表明立場。
“我還能……好?”
她說話的速度很快、他的字句講得很慢,即便如此,他仍喜次與她聊天,而她也沒有因為等待他問話,而顯得不耐煩。
“如果自己失去信心,就沒大夫能治得了你。”
這句話爹在病榻前常對娘說,似乎自從她有記憶開始,娘就在生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天天躺在床上,很少起來,那時爹經常說這樣一句。
她曾想過,是不是爹去蘇家當夫子,沒辦法對娘說這句話,才讓她放棄為自己努力,最終……棄她們姐妹而去。那麼,從現在起,她願意天天在他耳邊說這話,要他學會不放棄自己。
“你幾歲?”他突兀地問個完全不相干的話。
“我八歲。”橙兒回答。
“你像……大人。”他說。
是環境造就了她的早熟?繼禎的眼中浮起心疼。
“你幾歲?”
橙兒回問,心想,他還能同她說上這一大段話。是他的病情不如吳大嬸說得嚴重,或是衝宜果真見效。
“我十一。”他回答。
“你不像大人。”橙兒用他的話回他。
他笑了,他的精神因笑容看起來神采奕奕。
“你笑是因為你不相信?要證明,很簡單,你躺進去些。”
說著,在繼禎費力那動身體同時,她已經為自己脫去鳳冠霞帔,直到剩下一身白色裡衣。
拉開棉被,她縮排他的被窩裡,寬寬的、暖暖的、軟軟的床鋪,讓人一不小心就誤會自己踩上雲端當仙子。
“你看,我的頭同你一樣高,我的腳伸直直不比你短到哪兒去,說吧!你是不是不像大人。”她用腳板摩摩他的,證實自己所說無誤。
“十二歲本來……不是大人。”繼禎反駁,講不了長句子,他說得氣喘吁吁。
“今天不和你抬槓,我累壞了,昨夜的驢車好顛,把我一身骨頭都快搖散。”歪歪頭扉進他的枕頭,她要睡場舒舒服服的飽覺,剩下的,明天再說。“
“你很香…”
不想她睡、想要她繼續話題,他還想聽聽她們四個姐妹的故,事。自從他生病後,大家都怕擾他養病,已經很久很久沒人肯和他談上這樣一大篇。
“是大姑娘們弄來一堆花瓣給我洗澡,我從來沒這麼香過,不過那個叫如意的態度好凶哦,你瞧我的手臂,讓她抓出好幾道紅線。”她把袖子往後撥開,給他看傷痕,帶了告狀意味。
“如意?”
“嗯,你那個肥仔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