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
繆思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謝沅芷發現她雙目有些濡溼。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變心?”沅芷小心翼翼地問道。
“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繆思文抿了一口咖啡,咖啡涼了,滋味更苦。
“我的同事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們告訴我,我當時還不信,後來發覺他應酬越來越多,我們見面次數越來越少,我才相信他是真的變心了。”
“你當時,一定很難過吧?”
“我很痛,難以形容的痛,”繆思文答道,“你知道嗎?好像有人在你背後自上而下狠狠開了一個大口子,讓你血肉模糊、疼痛難當,那是看不見的傷口,卻日日夜夜折磨著我。”
“你當時是怎麼做的?”
“起初我沒有勇氣和他攤牌,我害怕失去他,”繆思文苦笑,“那時候,我真的害怕失去他。”
“後來呢?”
“我和他攤牌了,他要求我原諒,我捨不得他,我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後來他向我求婚,我也答應了。我以為只要我給他機會,他會回來,他會和我結婚,我們會像以前一樣快樂。”
“自他身上,我享受到了最大的快樂,我從沒有想象過我可以那麼快樂。每天什麼都不做,只要他到我的樓下,我立刻飛奔下去見他,他那麼體貼,每次來總會帶一束花,下雪的時候他會把我的手放進他的口袋,他會在我背後深深地擁抱我,我們在海邊看太陽越過海平面撒出萬丈光芒,我們在漫天璀璨繁星下擁舞,他說會永遠照顧我。在那個時候,我以為那就是永遠了。”繆思文輕輕呢喃著。
“那時候的你從沒有想過,他會離開你。”沅芷輕輕接上去。
繆思文緩緩點頭:“我最大的快樂由他帶給我,最大的痛也是因為他,我從未想過我會承受那般錐心之痛。”
“是的。我以為他只要玩倦了就會回來,我可以等,可是,我不能忍受他”
“他故態復萌,所以你殺了他。”謝沅芷緩緩說道。
繆思文沒有回答。
“你萌生了殺意,你學習了催眠術,那天下午,你到周律師的律所做客,你知道他剛剛運動回來,沈星瞳倒了兩杯咖啡,你乘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在咖啡裡放了迷藥,並且讓沈星瞳也喝了咖啡,他們昏睡後,你殺死了周永信,然後催眠篡改了沈星瞳的記憶,把兇器塞進了沈星瞳的手裡,然後把沾有迷藥的兩隻咖啡杯帶走,最後你到超市購物,回到你母親家,你母親是你的時間證人。”
“很有趣的猜想,可是你未免也把我想的太過厲害,我只不過借閱過一本催眠書籍,你就認為我可以憑著書裡介紹的催眠術輕易地催眠別人,一旦催眠不成功,豈不是立刻東窗事發?”
“東窗事發也沒關係,因為沒有了周永信,你的愛情也死了,你雖然在這世界上活著,可是你早就是行屍走肉,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謝沅芷答道。
繆思文面色微微變了。
“繆小姐,周永信背信棄義,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你應該擁有嶄新的人生。”
“而且這個世界有法律,我們不該以我們的情感動用私刑,每個生命都有其價值。”沅芷接著說道。
繆思文默默聽著。
“你說的對,謝小姐,我都明白。只是——”她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她低下頭去用手指輕輕轉了轉那枚求婚戒,表情悲慼而絕望。
謝沅芷也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感情,在當下,沒得選擇。
等繆思文再度抬起頭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的神色。
咖啡已經涼透了,但她還是喝完了。也許經歷了這些事以後,什麼苦她也都不再覺得了。
繆思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