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他冷漠的臉上,看不到表情。
接過玫瑰,他想起爾書客廳裡的玻璃缸,裡面有滿滿的一缸玫瑰花瓣,這個女人對小弟有某個程度的重要性?
是她。爾眾想起來了,她是雜誌為他張冠李戴的情人,一個花店小老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官晴!她將自己錯認為爾書了。
“嗯!談談,方便嗎?”他不認識她?官晴被他臉上的陌生傷害。他不認得她?或是在這個地方,他“不能”認得她?心在沉,沉進深淵,沉進無底黑洞。
“好。”略一點頭,他轉身領先向前走。
官晴專心地追著他的大步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和他斷線,從此分飛,再竟不著他的背影。
他們在一家餐廳前面停下,他轉身問她:“一起吃晚飯?”
“好。”沒有贅言,她隨他走進餐廳。
入座,她定眼看他,總覺得他不是她認識的Richard,但雷同的五官,相似的驕傲態度,她尋不出一個合理答案。“你是荀爾眾?”
她喊他爾眾?換言之,爾書並沒有把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向她說明。
不過,她似乎看出破綻,爾眾微微一笑,官睛是個敏感女孩;在聖誕節前,育臻也碰上爾書,但她沒有懷疑。
“沒錯。”簡短兩個宇,他證實自己的身份。
“是佔天集團的總裁。”再提問題,她想更確定自己的不確定。
“是。”話不多,在公司尚未轉型成功前,他沒打算讓爾書身份曙光。
“那……”
官晴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那是他的習慣,他有一雙怪手,老愛忙個不停,他習慣一面吃東西一面把玩東西,於是官晴習慣在身邊帶上一個東西,讓他的手不空虛。
她在測試他?這女人有意思。
接過打火機,爾眾在桌面上旋轉敲叩,他曉得弟弟所有習慣。“我要牛排,七分熟。”
“我要檸檬水,謝謝。”她向侍者點頭。
“不用餐?”
“不,我有很多話想說。”
在他面前,官晴很緊張,只是換一個口氣、一張表情,她竟不認得他?她無法輕鬆、無法泰然自若,不曉得問題出在她將談的內容裡,或是出在他不像她熟悉的Richard。
“隨你。”拿起手機,他輕聲對那頭說話。
“育臻,我今天會晚點回去,不要等我吃飯了,嗯……臨時有事,對、對……好,回去的時候我幫你帶。”他的聲音輕柔低醇,像杯醇酒,醉人心田……
這就是他十七天不出現的原因?他和蔣育臻建立起感情,不再在乎她了?他們的契約變質,婚姻成了實質?他終於肯放手她,終於肯回歸家庭,當個稱職父親和丈夫?
“你們夫妻的感情越來越好?”
問得酸楚,這是她一直要他做的,他做到了,她卻又感覺痛心疾首?看來,他有句話說得對,女人真難搞。
“嗯,漸人佳境。”微微一笑,爾眾想起育臻的美麗和溫情。
“你決定要當個好丈夫,停止風流韻事。”再問,她想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只是“風流韻事”。
“大家都認為我是個不錯的丈夫。”對這點,他有驕傲。
心一節節涼透,好丈夫呵!曾經,她多麼期待自己成為這位好丈夫的妻子……
“你將一直當好丈夫、好父親?你願意放棄曾經堅持過的絕對自由?”
“當我覺得完整的家庭比自由更可貴時,放棄對於我不會是可惜。”
話說到這裡,情況變得清晰,很好笑的說法,她因他需要自由時存在,現在家庭取代自由,成為他最想要,她的存在突然變得多餘而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