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拿起她身邊的錦被攏了攏,給她包裹的嚴嚴實實。這些日子她孕吐的症狀倒是好了,可越發嗜睡了,每天除了睡覺吃飯,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像一隻高貴的貓。
“好。”冉鳶收回視線,將自己又埋回了那厚重綿軟的錦被中,越發的不想出來了。
“公主,喝一杯藥酒暖暖身子。”靑洛將溫好的藥酒低到靑洛手中。主子給準備的藥酒,還有那早先用來調理二小姐身子的藥,無論是喝法還是溫度都頗為講究,有溫熱才可飲的,有極寒之後回溫服用的……什麼樣的都有,主子為了二小姐的身子,可謂是煞費苦心,這可苦了自己了。
仰頭一飲而盡,一股暖暖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整個身子都為止一暖,她淡淡的吸了口氣,陣陣酒香襲來,齒頰留香,回味無窮。不知道那個丫頭,蠱毒解了沒有。
當日麒諾與蕭天允返回,匯合了等在半路的青戈和鳴爍,朝著天山無涯而去。一路上越走越寒,天山無涯本就在極寒之境,如今又正是寒冬臘月,寒意侵襲之下,麒諾四人除了必要的時候出馬車溜達一圈,幾乎長在了馬車裡,馬車一如往昔,不緊不慢的走著,絲毫不見焦急。
行至邊城,也就是麒諾趕走巫悠無愁和巫磊毅的地方,麒諾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一本兵書,車窗外不時有吵鬧聲傳來,忽高忽低,麒諾沒太在意。蕭天允一搖一晃的翹著二郎腿,將腦袋枕在麒諾的腿上閒閒的用腳將車簾挑開一條縫隙。
“嘖嘖嘖,新鮮。”
“遊街而已,有什麼好新鮮的。”麒諾頭也不抬的回道,聽那吵擾聲就知道是有人遊街示眾。
“囚犯遊街自然不稀奇,可你見過一群醫生排著隊遊街的麼。”
麒諾埋著的頭從書裡抬起來,看了眼腿上一臉悠哉看熱鬧的人,又向外瞟了一眼,這一看,麒諾一挑眉,慢慢放下手中的書。這種玩兒法,確實新鮮。
只見馬車對面不遠處的街道上,一群人圍著中間低著頭。練武之人,目力極好,麒諾看到那些人胸前都掛著“我是庸醫”的大牌子,手裡拿個鑼,邊走邊敲邊喊著“我是庸醫,我不是人”,牌子下邊還有一個布,上面大大的寫著一連串姓名、醫館位置、行醫作風和其坑害病人的一系列罪行,長長的一大條布條,直接崩到前面那人的腳後跟上,一走就崩起來,腳步亂了就得全摔跤。
突然,一聲幸災樂禍的吆喝聲橫空而來,“大夥兒看見沒,這些個無良大夫,連醫者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坑蒙騙樣樣在行,行醫會診狗屁不通,以後看病可別上了這些人的當。”
只見一旁的茶樓之上,一紫衣男子佇立圍欄旁,滿口張揚挑釁,手中摺扇輕搖,那明晃晃的金扇隔著老遠都能看見。在他身旁不遠處,一青衣男子靜坐桌前品茶,察覺到麒諾的目光,禮貌的向著麒諾點點頭,那神情愉悅,似是早料到她會來此。
正是不日前被麒諾趕下車的巫悠無愁和巫磊毅。乍看巫悠無愁穿這紫色衣服,到有些不習慣了,那顏色,怎麼看怎麼像自己衣服額顏色。
此時馬車已經來到他們所在的茶樓,蕭天允一看到巫磊毅對著麒諾笑,臉頓時黑了,一下子跳起來一把將掀開的車簾扯上。小狐狸,笑那麼難看給誰看啊。“真難看,諾兒,我們繞道走。”
“公主和師兄回來了,磊毅恭候多時。”麒諾看著一臉不耐的蕭天允,耳邊傳來巫磊毅傳音入密的聲音,她輕挑眉梢隔著馬車向外看去,彷彿能看到那執盞之人,清逸如蘭,舉止優雅隨意。
麒諾本也沒有生他氣,當日只是介懷冉鳶出嫁自己不能親自去送,一時心中有些糾結,幸好被巫悠無愁一鬧,她正好藉機回去,一來可以為她送行,親自送去自己給她的嫁妝,二來可以給巫悠無愁長個記性,她林麒諾,不是被人威脅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