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正午,未到飯時,淨明苑內喧聲勝過以往。 “來了,他們來了!” 寧天昊剛結束脩煉見聞人拓破門而入,火急火燎。 “聞人師兄,誰來了?” “那程煜領著他的兩位叔伯尋到了淨明苑,肯定是衝你來的!天昊師弟,你快些躲躲,來的那兩個人絕不好惹!” 寧天昊心頭驟然一緊,片刻又舒眉展目,清笑一聲,下榻,“師兄莫怕,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我這便出去,看他們能把我怎樣!” …… 淨明苑內,已圍上來不少看戲的弟子,更有甚者忍不住朝寧天昊住處幾番眺望。但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聚在程煜身上。 準確的說是聚在程煜身後兩名男子身上。 這二人體格健碩,寬眉寬目,著暗紅道衣者留小須,著淺藍道衣者稍顯年輕,二者具是蘊著一股叫外門弟子無端生畏的非凡氣質。 程煜身後只此二人,此前那名消瘦弟子沒有跟來。 “淨明苑的天昊何在?” “快快出來見我!” 見眾多淨明苑弟子投目到寧天昊住處,程煜心領神會,他抬步欲往舍內而去,卻見一人走了出來。 在其身後緊隨得一少女卻是程煜始料未及的。 二人正是寧天昊、白玲瓏。 “二伯、三伯,就是這小子在膳食堂辱了侄兒!” 程煜身後暗紅道服的中年男子踏前一步,仔細打量一番寧天昊,才開口:“你和我家煜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你們既是程煜的叔伯,他自然與你們道了緣由,何須再問我一次!”寧天昊冷聲道。 暗紅衫男子卻是搖頭:“我是煜兒的伯伯,他所言我只信一半,你的話我也信一半,你不妨說說看?” “今晨,膳食堂內程煜先欺我師姐,後有同門師弟韓友友加以勸阻,反被程煜扼喉,險些斷氣,我便出手與程煜相鬥,最後他技不如我,敗下陣來。” 暗紅衫男子聞言,再瞧一眼寧天昊身旁的妙齡少女白玲瓏,自顧搖頭,嘆了一息。 “豎子,還不道歉!” 寧天昊聽罷,重哼一聲。 “哼,程煜欺我師姐在前,要我再向他賠禮道歉,妄想!” 暗紅衫男子連聲笑道:“這位小弟子,你誤會了,我是讓煜兒給你這位師姐賠歉!” 男子此言完全不在寧天昊預料之中,就連白玲瓏、聞人拓、眾多淨明苑弟子都倍感意外。 “二伯,你怎麼不信侄兒,反倒輕信一個淨明苑弟子胡言!” 程煜義憤填膺,激動不滿。 “來途中我已從眾多在場的外門弟子口中瞭解一二,你卻妄騙我替你伸張虛假的正義,我若替你做了,這些外門弟子如何看我炎陽殿,如何想我雲羅分宮?” “煜兒,還不趕緊給這位淨明苑女弟子賠歉,她若接受你的歉意,此事就當了了!” “二伯、三伯……你們……” 程煜不知所言,眼下這出戏與自己此前所想完全不一樣,他萬萬沒想那個角兒,那個丑角兒竟是自己。 “二伯、三伯,你們可以不幫侄兒,但侄兒也絕不會給任何人賠歉!” 半響後,程煜撂下這一句,轉身而去。 程煜走後,程家兩位叔伯無奈搖頭,這結果似也在他們意料之中。 “既然煜兒不願賠禮,那我這做長輩的便落下老臉給你二人賠個不是,希望二位不要再為此事介懷!” 寧天昊連身與這暗紅衫中年男子對揖,“程伯伯言過了,同門弟子之間產生摩擦是在所難免,我與師姐絕不會因這點小事心存芥蒂!”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自那以後,膳食堂內,寧天昊極少與程煜碰面,就連當初倚仗程煜的那名消瘦弟子見了寧天昊也躲著走。 …… 這日,黃昏未盡,夜幕將至。 炎陽殿偏殿內,矮榻上盤坐一位白眉、白鬚、白髮、白袍的老道。 老道深邃的眸子緩緩睜開,才聽得外門漸近的腳步聲。 見幾名束袍的年輕弟子押解一名半大的小弟子進來,老道眸子閃過一絲驚異,立刻恢復平靜。 “下跪弟子所犯何事?”白袍老道緩聲問道。 “二爺爺,我是程煜,我是煜兒呀!”被押解的小弟子正是程煜。 “煜兒,在二爺爺這裡,你犯了事與其他弟子並無兩樣,你究竟犯了何事,怎被列席弟子押解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