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張避風的桌子,掌櫃給他們上了熱茶,還擺了好幾碟點心給耶律南墊肚子,廚下正在煮麵,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端上來。
“其實,那個流言剛出現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開始調查了。”耶律南拿了一塊酥皮點心,咬了一口,“雖然很忙,但這事更大一點,我們沒法忽視。”
“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查出來了?”金菁挑挑眉,“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傳出這樣的話?”
“是從牢裡傳出來的。”
“牢裡?”沈茶和金菁對望一眼,搖搖頭,“這……不可能吧?牢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傳言?就算是可以,但也不至於流傳到外面來啊!阿峰弟弟跟我們說,現在不只是重臣府邸,普通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了。”
“是這樣的,先王病逝,新王繼位,都是要大赦的,我們跟夏國也是一樣的做法,會釋放一些罪名不是特別嚴重的那種煩人,比如什麼小偷小摸、鬧市街打架鬥毆之類的,會根據結案時的情況以及他們在牢裡的情況,酌情處理。當然,也不是白白放他們出來,他們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通常情況下,每個處於的犯人是要打三十板子的,不想被打也是可以的,繳納一定的罰金,罰金的數量也要根據他們各自的情況而定,少的大概就是一百兩銀子,多的也不超過三千兩。”
“所以,這個流言是從那些被放出來的犯人嘴裡說出來的?”金菁搖搖頭,“他們剛出來,不好好做人,不小心謹慎,怎麼可能敢傳這種會掉腦袋的閒話?不要命了?”
“軍師有所不知,頭一批出來的都是那些家裡不缺這點罰金的公子哥兒,就算在牢裡住上三年五載,他們也不會收斂,依然我行我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他們自己也承認了,那些話就是他們說出來的。”
“他們承認了?”金菁噗嗤一笑,“這幫紈絝子弟萬萬沒想到,剛從牢裡出來沒幾天,就因為胡說八道又被南公子給抓去了。”
“可不是,根本用不著什麼嚴刑拷打,稍微嚇唬一下,就全都招了。他們不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在牢裡的時候,因為日子過得實在是太無聊,他們閒的沒事就聊聊外面的人、外面的事。”
“這倒是有可能,他們在牢裡的時候,無論說什麼,都不會傳出來,可一旦從裡面出來了……”金菁冷笑了一聲,“這嘴上沒有把門兒的,就給自己惹禍了。這麼說,是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了?我覺得未必。”
“我也是這麼想的。”耶律南點點頭,看著掌櫃端著一個大托盤過來,朝著兩個人輕輕搖搖頭,等掌櫃把他的湯麵和清口的小菜擺好,離開之後才繼續說道,“但現在不宜大動干戈,還是悄悄探查比較妥當。”
“不過,出現這樣的流言,倒也在預料之中。”沈茶壓低聲音說道,“嵐公子一天沒有被冊立,這樣的流言就不會消失。這次摁下去了,過不了幾天,還是會冒出來的,治標不治本。”他看看呼嚕呼嚕吃麵的耶律南,“冷眼旁觀,那位並沒有這個意思。”
“是沒有,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真沒有,反正……”耶律南聳聳肩,撈起碗中的一片羊肉塞進嘴裡,“他自己是不會主動提這件事的,我們也不會去說,免得引起懷疑。所以,將軍建議他到軍中歷練,是上上之策。”
“完顏喜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要求見金國的使者?”
“自從使團來了之後,每天都給他點上安魂香,讓他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沒有體力、精力去幹別的。”耶律南把一大海碗的面吃得乾乾淨淨,“我昨天晚上還去看他了,睡得非常的踏實。”
“那就好,安魂香對人沒有什麼不好的作用,劑量稍微大一點也是可以的。這些人讓他安分一些,別出來鬧事。至於那些金國使臣,南公子也不必覺得棘手,於我們而言,是個很好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