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一概推掉,故而現在還算是清醒。
洛水與曹植並肩而行,曹衝跟在後面。走了很遠,三人皆是不發一言。不知為什麼,洛水總覺得曹植的表情有些不對頭,她——似乎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面無表情,渾身冷肅的模樣。曹衝的表情似乎有些無奈,看見她詢問的眼神,卻只是微微將嘴一撇,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最後,還是洛水受不了這等怪異的氣氛,低著頭說了一句:“你們沒什麼話想問我嗎,關於那首詩——”
“原來你還知道啊,今天飲宴上父親已經對你動了殺心,難道你沒有察覺嗎?”洛水的話還沒說完,曹植平靜中隱含責怪的話語便直接傳來,將她的話音截斷。
“我知道,這次是我太不小心了,反正現在我的命也不是自己的,曹操想要,直接拿了便是。”洛水苦笑一聲,卻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能容忍我到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是極致了,包括曹丕的耐力,大約也是如此。”
“你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往他們的逆鱗上撞?”曹植面容冰冷的問道,語氣中隱含一絲警告。
洛水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實在不敢相信他竟也會用這樣森然的語氣和別人說話,好像——好像有點像曹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控制。”洛水沉默了片刻,還是緩聲回答。
“那你也該知道忍耐順從吧!你若是想死,也該想想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曹植冷然道,語氣中彷彿有一絲急切的意味。
洛水微微抬起頭來,卻看見他眼中的迷霧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彷彿——是一絲真正的關懷與擔憂,還有一絲淡淡的憐痛。
他的眼,彷彿是第一次不帶任何隔膜,明亮如星辰,璀璨閃爍的溫柔光輝,竟讓她孤寂已久的心靈瞬間感動不已,一絲久違的溫暖緩緩爬上心頭。
“子建,我——”洛水覺得自己的眼尾有些潮,連忙用衣袖拭一拭:“我答應過你不會死,自然會說到做到,你放心,甄洛,並不是一心求死的人。”
曹植回頭望她一眼,彷彿是終究放下心來,有些心有餘悸的籲出一口氣:“你也許不知道,剛才父親撕掉那首詩的時候,我簡直嚇了個半死!”
“對呀,我還不是!”曹衝也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嫂嫂,你看,就算是為了我和四哥,你也要保重身體呀!”
洛水點點頭,忽然想到一事,表情漸漸嚴肅起來,認真的看向曹植:“還有,以後你最好不要輕易出風頭了,即便你不想爭搶,畢竟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明白——”曹植輕聲嘆息道:“說起這事情,還好我現在有些分寸,事情不至於演變得太僵。畢竟,我並不願意和父親二哥對著幹。”
“那就好,”洛水微笑著點點頭:“我已經答應了你,珍惜自己的性命,現在我也要你的承諾,永遠都不要放棄自己,放棄你的堅持。”
“我答應你,”沉默了片刻,曹植微笑點頭:“還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
“敢約定嗎?”洛水伸出手,笑看著他,想了一下,又將目光轉向曹衝:“我們三個,不僅要活下去,還要為自己活一次!”
“好!”曹衝想都不想便握住了洛水的手。曹植似乎是靜默了一下,也走上前來,輕輕握住洛水的另一隻手。
彷彿有一陣細微的電流湧過。
洛水輕揚秀頸,凝視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