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了。真是可憐。”

“算了算了，也可憐他一家老小，”錢掌櫃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碎銀交給那夥計，“你把這銀子給他媳婦送去，雖說老王在咱店裡沒幹多久。但到底也算是店裡的人。”

“好。”

“還有……送了之後，趕緊回來幫忙，店裡都忙死了。待會，我也寫個告示……咱們得趕緊再找些人手了。”

“知道了。”

那夥計說著，連忙拿著銀子跑了出去。

雖然錢掌櫃並沒有一點兒悲傷的樣子，但紅豆亦知道，他剛剛那做法，對那位王姓夥計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人果真是脆弱呢。只是一場急症，便扼殺了一條人命，毀了一個家庭。

紅豆搖搖頭，不免也有些傷感起來。

“錢掌櫃。”紅豆叫住正準備回櫃檯的錢掌櫃。

錢掌櫃一愣，回頭望著紅豆，連忙笑道，“哎喲……二位還在呀。有什麼吩咐？”

紅豆蹙著眉，問道，“你們這兒急症常見嗎？”

“唉，別提了。有段時間，這裡常常有人一夜暴斃，而且死狀極殘。縣老爺覺得這些人死得蹊蹺，就派人去查那些人的死因。但結果都說是一種突發的熱疾。”

“熱疾？”紅豆雖然心裡有些訝異，但倒是能夠理解，為何錢掌櫃在聽到夥計急症身亡後卻並不悲傷了。原來……急症而亡，在這裡，原是常見的，“那後來呢，那熱疾可有尋到治療之法？”

“那熱疾來的快去的也快。雖說那段時間死了不少人，但後來漸漸也沒了蹤影。哪能想到，這才消失一陣子，又出來了。”掌櫃說著，嘆了口氣，“要說老王還真是倒黴。昨兒個得罪了老闆，今兒個就死了。唉……”

紅豆一愣，錢掌櫃無心之言，倒是讓紅豆一下子明白了那位王姓夥計是誰了。雖說，昨天差點被那夥計當作小偷，紅豆對他也頗有不滿。但今天聽說他突然死了，仍是不免有些唏噓，感嘆世事無常。

雖說紅豆並不會醫術，但到底在迴音谷生活了那麼多年。所謂醫者仁心，多少也受了些影響。既然那熱疾時刻威脅著紫龍鎮百姓的性命，紅豆知道後，又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那夥計家在哪裡？”

“怎麼，姑娘是要去看他？”錢掌櫃頗有些意外，但旋即又立刻笑著道，“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度量就是不一樣。姑娘這般心善，以後定會多福多壽。”

紅豆搖頭道，“掌櫃的謬讚了。煩請掌櫃告知那位夥計家中的地址。”

錢掌櫃心知紅豆能夠與西河一同出現在“天下第一樓”，自然關係非同一般，不敢怠慢。雖說店裡人手已是不夠，但他還是叫了位夥計，親自帶著紅豆去了老王的家。

老王家門口，老遠便能聽到陣陣淒厲的哭聲。門口亦是圍了不少的人。

紅豆遣了那位帶路的夥計回去，自己則與紫汐一同越過人群走了進去。

其實過來之前，紅豆本欲讓紫汐在雅間內等她，但奈何紫汐非得跟著同行，最後也只得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一進屋子，紅豆便看見一位婦人抱著一雙十幾歲的兒女，嚎啕大哭。哭聲淒厲無比，催人淚下。

老王的屍身擺在屋子中央。屍身旁則蹲著一位年輕人，看樣子似乎是在檢查他的死因。

讓紅豆意外的是，那位替檢查老王屍體的年輕人。竟然是紀軒。

雖然紀軒在這裡讓紅豆很有些意想不到，但紅豆倒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拉著紫汐默默退出了屋子。

二人在屋子外等了片刻，果真見紀軒走了出來。

見到紅豆、紫汐，紀軒亦沒有絲毫的意外。想來，大抵在剛剛她們進屋的時候就有所察覺。

“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