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紀子清的奶奶去照顧她媽媽,在醫院外遠遠看到了這一幕。
奶奶拼了一把老骨頭一路追、一路尋,一邊報警一邊自己悄悄跟著,最後人販子的麵包車開進了一條沒有岔路的山路。
搭不到任何一輛車的奶奶,只能徒步沿著山路走。
她邊走邊問,也邊尋著那個麵包車的輪胎印子。
經過了好幾個村子,最後才找到人販子賣掉紀子清的那個村子。
但窮山惡水出刁民。
村子裡的人太可怕了,他們根本不講道理。
甚至揮舞著鋤頭要向五十多歲的奶奶動手,奶奶的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蜈蚣似的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還好後來警察趕到了,否則奶奶也不會只是橈骨裡多了兩顆鋼釘、手臂上多了一條疤。
但即便奶奶當時手已經那樣了,回來的車上,她還是緊緊抱著小小的紀子清。
奶奶常說:“我們清清一點不比男孩兒差。”
如果不是奶奶,根本不可能有今天這樣樣貌、能力、人品樣樣都出眾的紀子清。
紀子清不知道就這麼抱著奶奶,陪了奶奶多久。
她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整個防護服的面罩裡都是她的眼淚。
“叮鈴鈴。”
病房內的電子鈴聲響起,那是護士宣告探視時間結束的聲音。
紀子清這才吸了吸鼻子,坐起身子來,準備離開。
她最後摸了摸奶奶乾瘦的臉,說:“奶奶,我得了胃癌,但是中期還能治,你偶爾心疼心疼我就行,不要太擔心。
還有,周哥說有子昊的下落了,我一定會找到弟弟的,你也要快點醒來,知道嗎?”
奶奶沒有絲毫反應。
紀子清最後微微嘆氣,用氣聲說了句:“奶奶,下次見。”
就離開了病房。
她沒看到,就在她鬆手轉身的那一刻,奶奶的眼皮顫了顫。
紀子清脫下防護服後,眼神瞬間就變了。
從柔弱可憐,瞬間變成了犀利睿智。
她想著,就算是找到了弟弟,錢也存夠了,還是需要再給許夫人當“狗”。
奶奶需要的腦科醫生,根本不是她這個社會階層能接觸到的。
只有許家這樣的上流人士才有關係有路子,能請來那些專家大拿。
為什麼不找許澈幫忙?
許澈一直不知道紀子清真實的家庭情況。
16歲的紀子清就因為自尊心,沒有告訴過許澈,後來再次回到許澈身邊,許澈對她的態度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她更不可能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給他看。
後來有一段時間,紀子清動搖過。
因為她意外懷孕了。
紀子清當時想反正都要被人拿捏命脈和軟肋,讓許夫人拿捏,不如讓許澈拿捏。
她問許澈,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他會不會原諒自己當年甩了他。
許澈當時明顯一怔,然後冷笑著說:“你覺得我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
幾天後,許夫人就押著她上了許氏醫院婦產科的冰冷的手術檯。
清宮很痛。
但紀子清的心更痛。
因為許夫人當時不僅親眼看著她做手術,甚至就在旁邊打電話,和許澈。
許夫人問許澈:“阿澈,媽媽幫你帶紀子清來做人流了,你不會怪我吧?”
許澈在電話裡很不高興的說:“你該早點跟我說,最近沒有閤眼緣的妹子,我這個月都沒床伴了。”
所以,你說紀子清為什麼不跟許澈求助?
為什麼?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床伴會跟自己的金主,提讓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