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裡幾十年才出這麼一個。我聽說,阿遠他們的媽媽也是難得的標緻,當年也是被賣進來的。只可惜,么妹沒能長成阿遠那樣。”
“那象么妹這樣的山裡女人會嫁給山裡的男人嗎?”
“怎麼可能?女兒出嫁可以給家裡賺很大一筆彩禮錢,山裡人家出不起。很多人家就是把女兒嫁出去再用彩禮錢給兒子買婆娘。”
左芊有點糊塗了:“既然彩禮錢就可以買個老婆,為什麼不用同樣多的錢去娶一個呢?”
“買婆娘怎麼能和娶婆娘相比呢?娶婆娘要謝媒,要彩禮,要蓋新房,要擺喜酒,樣樣都要錢。買婆娘只要有個女人就行,新房、喜酒都沒有,連鞭炮都不能響,你說能一樣嗎?”
“娶老婆不要新房不擺酒不行嗎?”
“那怎麼行?這是規矩。你不弄這些誰知道你娶婆娘了,偷偷摸摸的還以為是買的婆娘呢。那不是丟人嗎?”大嫂裡所應當的回答,忘了自己就是買來的老婆。
這種邏輯是左芊這樣大都市女郎不可理解的。
水燒好,四叔四嬸也走了,左芊進去給阿遠擦澡。
可能因為前段時間抽過血的緣故,阿遠的傷勢恢復並不快,傷口遲遲不能癒合。左芊小心的繞開他的傷腿,給他擦澡。
“腿疼得厲害嗎?”左芊看著那醜陋的傷口,問他。
“有點。”
“你不是山裡長大的人嗎,怎麼會掉下山崖傷得這麼厲害?”
“誰說山裡人就不會受傷了?我小時候就經常受傷。”阿遠似乎心情很好,他開玩笑說。
“你現在是大人了,不會自己小心一點?”
“我也不知道。當時就覺得頭有點暈,一下子人就在下面了。”
“還算運氣好了,只傷了腿。”
“嗯。”
阿遠想著四嬸剛才又提起的合八字的話,他問左芊:“芊芊,你屬什麼?”
“屬兔。幹什麼?”
“四嬸給我們去合八字。”
“八字不合的話,你會放我回去嗎?”
阿遠一下子沉了臉。左芊識趣的不再提。
“你呢,屬什麼?”
“我也是屬兔。”
“你阿爸不是說你過年就25了?”
“那是按虛歲算。算實歲我23。”
“實歲算不是22嗎?”
“你怎麼算的?屬兔過年就是23。”
左芊不和他爭。“我以前以為你比我大三歲呢,原來你和我一樣大。”
“一樣大不好嗎?”
“沒有。”
“芊芊。”
“嗯。”
“如果,如果四嬸合我們的八字是天生一對,你——”阿遠沒有問下去。
左芊知道他想問什麼,她沒有說話。
“芊芊,你以前給別人這樣擦過澡嗎?”
“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
“我是第一個?”
“嗯。”
阿遠笑起來。
左芊瞄他一眼,莫名其妙。
十五
四嬸的辦事效率很快,沒兩天就把合八字的結果告訴了阿遠。左芊和阿遠會白頭到老,而且說左芊很有幫夫運。這個結果讓阿遠很高興,老是看著左芊笑。左芊被他看得極不自然,覺得這種迷信說法不值得這麼認真對待。而且,左芊不相信會有白頭到老這事,她才不相信自己會一輩子困在這裡。
家裡其他人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吉利的說法,大嫂甚至全然把左芊當家人對待。阿爸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放心了。大哥也相信左芊跑不了,但暗地裡還是囑咐阿遠要看緊一點。
唯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