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茶?”傅春兒奇道:“素馨能喝茶麼?”
“不是真的喝茶,就與廣陵府人吃早茶一樣,就是吃吃點心,聚在一起說說閒話。素馨有身子,這點分寸,你嫂子還是有的。”戴悅笑道。
傅春兒這才放下心來,又問戴悅:“嫂子,天也暖了,咱們家經常這樣午間飲茶麼?”
戴悅笑著答道:“是呀,前些日子我姐姐也過來了一趟,也是和娘與素馨一起。”
傅春兒心裡微微有點吃驚,陡然覺得家中多了幾分悠閒的情致,而戴悅本人,竟多了一些少奶奶做派。這是她以往沒有注意到的。
想到這裡,傅春兒乾脆轉了話題,問道:“嫂嫂,眼看就要端午了。家人的夏衣都得了麼?”
戴悅面上微微紅了紅,道:“娘發話了,說大家去年的夏衣都還能穿,這一季就不做新的了,萬一有缺的,就上街買成衣去。對了娘還說,還說……”戴悅說到這兒,欲言又止,笑著往傅春兒面上瞟了一眼。
“娘是說要嫂子監督我學女紅?”傅春兒大驚失色。
“其實女紅也不甚難學,而且妹妹以後嫁入大富之家,定然有針線娘子,不用妹妹自己動手的。妹妹只需要學學怎麼裁製貼身的衣物,日後妹婿的這些物事,總是妹妹自己的針線比較好些。”戴悅一邊說,一邊抿著嘴笑。
然而傅春兒一時聽戴悅說著這些,倒真覺得戴悅成了個甩手掌櫃,不理俗務的少奶奶,總要將日子過得越雅緻越好。
這時候,婧娘在門外遠遠地招呼一聲,道:“少奶奶,衣裳都洗得了,該熨的都放在您屋裡了。玉簪姑娘下廚弄中晌飯去了,您還有什麼吩咐麼?”
“沒有了,謝謝你啊,婧娘!”戴悅對外間應道。
傅春兒問:“婧娘在家中活做的怎樣?”
戴悅聽傅春兒提起婧娘,神色裡也都是讚許,道:“婧娘不錯,有她在,家裡的活計輕省了很多。”
傅春兒冷不丁便問了一句,說:“那家中的賬目現在是誰在看?”
戴悅聞言怔了怔,說:“是玉簪在記著,素馨妹妹時不時過來幫忙看看。我也頗承她的情。”
傅春兒登時無語,半晌才說:“玉簪與素馨兩個,玉簪沒兩年就要嫁人了。素馨已經嫁人了,眼下還有身孕。嫂嫂不考慮考慮另外尋個妥當的人兒來接過這攤子事兒?”
戴悅聽她這麼一問,便愣住了,想了想,“妥當的人兒?婧娘不認得字,玉簪嫁人之後,便只得芙蓉了……”
傅春兒心中一千一萬個想伸手去拭腦後的汗,但是好不容易給忍住了。她突然覺得,傅陽怎將這位嫂嫂養成了這樣一個悠閒的當家少奶奶,這日子,這心思,真是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啊!
傅春兒能理解戴悅原先在戴家的時候,就是過的萬事不經心的日子,每日裡做做女紅,飲飲茶,將日子過得精彩些便成了。然而廣陵城中,出了門子的女子,大多致力於幫助丈夫打理家中的庶務,尤其是看賬目,不少人是看賬管賬的一把好手。傅春兒且不說她自己,戴家那位大姐,管著徐家家業的那位,想來也是個每天抱著賬簿與算盤不撒手的。
傅春兒看著戴悅,心中思量著,戴悅這樣,也不曉得她天生便是這樣一副性子,還是根本是傅陽希望戴悅成為這樣性子的人。傅陽眼下已經是家中的頂樑柱了,戴悅也遲早得是一位能撐事兒的當家主母。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傅春兒想著,戴悅看見她沉思,不禁面上有點發紅。
午後素馨過來,她早已顯懷,算來再過三個月,就要生了。居移氣,養移體,素馨這時候,已經著實像是一位小康之家的少奶奶,面上泛著幸福的紅光。
素馨見到傅春兒,便找個機會將傅春兒拉到一邊,問了問紀燮的訊息。當她聽說紀燮無事,腿傷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