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麼早,倒並不是那麼尋常的事情。他一早被人叫醒,穿戴停當之後,在自家巨大的穿衣銅鏡面前看看,只見鏡中人顯著一份老態,一份疲倦。他一時忍不住想起傅陽來,心道:“那麼個少年後生,竟然那樣年輕,又這樣有心機,未來怕是不可限量啊!”
然而薛定貴到了傅陽面前,卻發現,這個後生,竟然比自己印象中的那名少年,更要出落得沉穩,隱隱有點氣沉如嶽的感覺,叫人絲毫不敢小覷。
果然,傅陽熱情招呼了薛定貴一一品嚐富春的早點,又招呼“富春”的夥計殷勤送上當年新制的“魁龍珠”,之後便緘默不言,望著薛定貴微微而笑,靜待薛定貴開言。
薛定貴笑道:“昨日,聽聞傅小哥侍奉尊親榻前,我很是為傅小哥擔心,怕是傅小哥看在一份實則以利為先的聯姻份兒上,將眼前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給放棄了。”他眼裡透著精明,又補了一句:“我可是來點撥你的呀!”
傅陽抬起眼,笑容裡帶上了一些譏刺之意,道:“我難道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薛老爺已經一錯再錯,眼下情勢早已轉而對薛家不利,難道薛老爺才是應該好生反省一下的人?”
薛定貴聽了傅陽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他是個夜貓子,不愛早起,在夜裡與人觥籌交錯,把盞言歡的時候,反而是薛定貴最為清醒,反應最為敏捷的時候。他今日早起的時候,便隱隱覺得不對,似乎有種不詳的預感,預感到今日的見面,未必能說動傅陽。
然而傅陽一上來就捋自己的虎鬚,薛定貴不知怎地,覺得自己沒有往日沉得住氣,反而有點氣往上衝,忍不住便想發怒。薛定貴好容易將這股氣壓了下去,強忍著問道:“傅小哥說我一錯再錯,請問,我哪裡錯了?”
“薛老爺,咱們是明人不說暗話,日前戴家遭的好些事情,是薛家做的吧?”傅陽微笑著說。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薛家做的事情,便絕不會後悔!”薛定貴著惱了,自家確實是在打戴家的主意,他本也沒刻意瞞住與戴家是姻親的傅家,可是,這小兒,竟因為薛家做事不夠隱秘,便指了自己一錯再錯,薛定貴立刻覺得,自己此前,怕是將眼前這名二十歲不到的少年給高看了。
“若我是薛老爺,只怕戴家所有的字號和作坊眼下已經都換成是’薛天賜’了,可是薛老爺卻為了一家轅門橋的鋪子改換字號而沾沾自喜,而且還冀望以此來說服我,與薛家聯手來一起對付戴家……”傅陽若無其事地吹了吹手中的茶盞,茶盞裡新沏的魁龍珠瀰漫著珠蘭花馥郁的香氣。
“什麼?”薛定貴聞言大吃一驚。
ps:
各位抱歉,小非此時在外旅行,往後一週左右的時間,不得不單更一陣,12日以後回來,希望那時候能多更一些,給大家奉上更精彩的情節。謝謝給位親的支援~~~
三百五十三章 為人作嫁?
“薛老爺這個局,早在去年臘月之前就已經發動了。那時候薛家藉口要關香粉鋪子,實則低價傾銷,將廣陵城中的妝粉市場給攪了。此後,薛老爺趁戴家元氣未復之際,引誘戴老爺子相信,廣陵府的香粉人家,都是靠私售貢粉才能維持的,因此戴老爺子在情急之下,便出此下策,真的開始私售貢粉……”
薛定貴聽了傅陽的解釋,嘻嘻笑道:“不愧是傅小哥,說得與親見似的。”他接著補充道:“可是,這我又有什麼法子呢?戴老爺子就是忍受不了自家的香粉,售得比別家少,非要拔廣陵城的頭籌,我又有什麼法子呢?”薛定貴說著還壓低了聲音,道:“其實,讓戴老爺子入魔,你傅家,不還是幫了我薛家一把!”他言中所指,便是傅家“五色粉”奪了三成的貢粉份額一事了。
傅陽聽了,卻完全不動聲色,似乎甚是沉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