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冬瓜,筍子。”溫老開口。
“姜粉,蔥末,料酒,雞精,高湯。”溫媽媽品了品湯水,溫柔開口。
“差了差了。”李副官笑。
大家細細品味再三,交換了眼神,都頗是疑惑。
還能有什麼?眼前坐著的,吃東西個頂個的刁鑽,一個猜不出倒算了,難
倒一桌,李副官也算本事。
“李媽,你忒不厚道,那麼刁鑽的東西,誰猜得出來?”言希打了個飽
嗝,拿餐巾紙抹了抹嘴,漂亮的大眼睛彎了彎,水色流轉。
他提前鑽過廚房,知道餡兒裡還放了什麼。
“哪裡刁鑽了,大家常常見到的東西。”李副官聽到少年的稱呼,並不
惱,已經習慣了自家孩子的毒舌。
他養大的娃兒,什麼德性,自己能不清楚?
若是這也生氣,那自己可真忙不過來。
“丫頭,你說說。”言帥瞅了阿衡半晌,看她一直默默地,想要逗她開
口。
阿衡抬了頭,聲音有些小,糯糯的音調——“橘子皮。”
然後,又把頭縮回氤氳的水汽中,小口小口地咬餃子。
大家楞了,齊刷刷地看向李副官。
李副官笑得益發慈祥,眼角的皺紋擠到了一起,頗是滑稽可愛——“阿衡
說中了。今天買的豬肉有些肥膩,不是四肥六瘦,我怕小希挑嘴,就剁了橘子
皮進去,既去膩,又去腥,剛剛好。”
“呀!李媽你明知道我不吃肥肉的呀還虐待我少爺我要扣你工資立刻扣馬
上扣上訴無效!”言希撇了嘴,表情厭惡,秀氣的眉上挑,細長漂亮的手不停
地玩轉著電視遙控器。
“喲,不勞言少您費心,咱的工資不歸您管。”李副官樂了。
他因戰時立了一等功享受國務院津貼,在言家當言希這廝的保姆,完全是
看在以前的老上司的面子上義務勞動。
別人為無數人民服務,他只為一個人民服務,這一個,不巧是一個一腳踏
進精神病院一腳踏進火星的臭小子!
言希覺著孝順自家老保姆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便閉了口,懶洋洋地把
頭埋在沙發中。
阿衡吃得很撐,但是言爺爺勸得殷勤,只好學思莞的模樣,小口吸著餃子
茶,既有禮貌又磨蹭了時間。
偶爾透過霧氣,朦朦朧朧的,看到那個少年,歪在沙發上,黑髮吹額,紅
衣茸軟,修長的腿晃晃蕩蕩,腳點著地,輕輕悠閒地打著拍子,調皮散漫的模
樣,好看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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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家做客時,阿衡一直未見言希的父母,起初以為是工作忙碌,後來聽
到爺爺和母親的零碎對話,揣測了,才漸漸清楚——原來言希的父母是駐美外
交官,在他不到兩歲時便出了國。
爺爺對母親的原話是這樣的——“阿希野是野了點兒,但是父母不在身
邊,言帥又不是個會養孩子的,能拉扯大都算那孩子命好,咱們思莞和他玩歸
玩,好是好,但是言希的那些脾性可是學不得的。”
阿衡聽了,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不舒服,默默上了樓,
不停歇地做英語題。
說來好笑,阿衡學普通話沒有天分,但英語卻念得流利,照思莞的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