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地裡沒多少活,大部分勞動改造人員都去河裡挖淤泥,清理河道了。
這活廢人,要是不吃好一點,估計沒幾個人能抗過這冬天,所以參與了清理河道的,晚飯都給加一碗米飯,三天一個雞蛋。
中午休息時間也延長到一個小時,就近休息。
沈靳吃了兩個窩窩頭,正靠在樹幹下休息,就聽見一旁的蔣仁和同宿舍的人說:“聽說咱們農場又來了兩個改造的人員,還是父子倆咧。”
沈靳沒多大興趣。
同宿舍的人問:“知道犯的什麼事嗎?”
“我給還農具的時候,聽看管倉庫的人說,好像是因為騙婚,騙人說自己女婿被槍斃了,閨女成了寡婦,要改嫁,還提出了高彩禮呢。但事實是閨女沒同意,當爹的就帶著兒子半夜翻牆頭,打算把閨女綁回去逼婚,結果被當成賊被人打了一頓,還送去了公安局”
沈靳聽到這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最奇葩的是女婿根本就沒被槍斃,只是被勞動改造了。新郎結親的時候才知道被騙了,鬧到公安局,父子倆還把騙來的彩禮錢都給花了,最後挨判了一年,就下放到咱們的農場來。”
蔣仁說到最後,還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說:“我還聽說那個女婿也在咱們農場勞動改造。”
沈靳睜開了雙眼,眼神冷冷沉沉的。
他站了起來,離開。
蔣仁忙問:“夏同志你要去哪?”
沈靳沒應他,而是徑直朝著看管他們的民兵走去。
蔣仁歪了歪腦袋,說:“這夏同志怎麼,咋感覺他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有點嚇人。”
白傅琢磨了一下,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剛剛說在咱們農場裡頭改造的那個女婿,就是夏同志。”
蔣仁愣了一下,隨即瞳孔一縮,倒抽了一口氣:“嘶,這麼巧,這麼刺激?”
白博暼了他一眼:“你有點欠打。”
蔣仁立馬閉上了嘴,視線卻緊緊追隨著沈靳。
這同志是個爺們,不服就是幹。
來農場這一個多月來就幹了兩架,兩次打架都是傷得最輕的那個,也是個狠人。
雖然是個狠人,可說起自己媳婦的時候,眼神都溫柔了。
那父子要真是他的岳父和大舅子,還想把他的媳婦給賣了,估計得遭殃了。
想到這,蔣仁奇怪道:“不過咋能這麼巧,父子倆同一個農場改造就算了,咋女婿也在這個農場?”
白博也琢磨了起來。
確實太巧了,巧得好像有人特意安排的一樣。
安排父子倆和女婿同一個農場,就好像是特意給這個女婿來收拾他們的。
而這沈同志在這農場裡有所優待,顯然有人脈在。
有人脈的話,他的推測也是有道理的。
白博心裡有推測,卻也沒說出來。
沈靳走到
了熟悉的民兵身邊,嘮嗑了幾句後,就問:“同志你知道剛來的父子倆姓什麼嗎?”
民兵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問起新人,但還是告訴了他,應:“姓李,你問這做什麼?”
沈靳笑了笑:“我怕是我岳父他們。”
民兵笑了:“怎麼可能這麼巧。”
沈靳:“就是,怎麼可能這麼巧。”
“我先去忙了,就不打擾同志了。”
說後,沈靳轉身就走了。
只是轉了身後,臉上的笑容全沒了,面無表情。
他原本只是擔心,所以才託大隊長幫忙,卻沒想老李家還真找上門去了。
這父子倆被抓了,可並不代表蘇窈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