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沒有打算真要給土匪們信上要求的錢。”
“白小姐的香膏廠子也才開了半年,大部分利潤都給了南京的股東們,她在雲滇欠了不少人情債,錢基本都散了出去,大筆的收益至少還得再半年後。現在根本籌不到那土匪們要求的十來萬。”
“在商量對策的時候,其實馬老大是勸著她別來的,但是她放心不下,又覺得如果不在土匪寨子裡鎮著,你們會遭難,而且可能拖延不到馬老大去請民主自主軍來。”
“我記住您的囑託,硬跟著,才沒讓她一個人孤身闖匪寨。大隊長,您不知道,白小姐從南京出來後,我一度以為她會受不了,待不了一個禮拜,也吃不下苦。結果......”
小方的話,讓顧承璟知道了,他的白舒童究竟有多麼膽大,也多麼有義理和強大的心氣,來到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
做著戲,同人周旋。
她應該都慌得要命,卻對著他們一點都不露陷,好像萬事都在掌握中,真有那筆土匪說的贖金似的。
只在用餐食的時候,她因為心焦著,吃得少,又只有在夜晚同床睡覺時,她幾次從夢中顫醒,他才看出來了點端倪。
而這些土匪們也不是那麼好糊弄,沒有真的傻傻等著十日的期限,反而是派了人先去打聽了香膏廠的狀況,見著工廠並沒有絲毫停工籌款的跡象,又混進了內部打聽訊息。
回來的人報告給寨子裡幾個當家的聽,隨即在他們第七日用餐的時候,也迎來質疑。
一進門。
飯菜都被掀走,落了一地。
來的是臉上帶疤的大當家和最近才回村寨的二當家,兩人進了屋內,落坐在了白舒童的對面。
“請問白老闆是派了誰,同誰請的款?”
白舒童放下筷子,還是那般說辭,風雨不動,“派的我信任的下屬,同工廠打理人要現款。”
李匪頭聞言,拍了桌子,將她剛放下的那雙筷子震得落了地,吳媽媽他們嚇得都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去。
“白老闆還真是生意人,說起謊來眼都不眨。我的人都親自到你的廠子裡走一趟了,你信任的下屬現在不就站在你身後,就是那個你叫小方的,就同你在這。也根本沒有人帶著你的印信到過廠子裡從會計那領大額錢款。你在耍老子!”
李匪頭抽出了腰間皮夾上的短槍,直指了白舒童的腦門。
白舒童靜了下,又噗地一笑。
“死到臨頭了,笑個屁。”
她抬了眸子,說,“工廠裡那麼多人,就一個是我信任的下屬?而且我就非得到廠子裡去提錢嗎?我說的是找打理人,我可沒說要去工廠。”
“你他媽在和我玩文字遊戲!”
“我是不要命了嗎?來這裡同你玩文字遊戲,分明是你們沒仔細聽我說的話。”
白舒童不懼地掃了面前兩人一眼。
她繼續說,“不過在你們這,吃著這些沒滋沒味的洗鍋菜,整天只有鍋邊粥,連米飯都沒有。的確和不要命也一樣了,不用再等三天,我們這些人也要餓死在你的寨子裡了。乾脆也魚死網破了,錢也不用要,命你拿走吧。”
她直接摔了桌上的碗,一副要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顧承璟在她身側,見著她起身,揚了臉,像是氣急了,也像是臨時在躲避兩個人的壓迫,她微微地喘不過氣,手微攥起。
兩個當家的,見她不慌,甚至還討理。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二當家瘦弱,看起來是個文弱的書生,厚重的鹿毛外套都耷拉著,撐不起來,沒有李匪頭那般的匪氣,斯斯文文,他繞到白舒童的身邊來,將她要按回位置上。
白舒童不依。
這個看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