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過吳媽媽,也才知道從香港來的那封電報是假的,楊淑青的確是過世了,但是去世的時間比他們說的時間還要早。
白舒童是在安寧州的時候,就想著要離開了,可卻口口聲聲說到南京後,要和他坦白所有一切,要同他一輩子在一起,更是接受了他的求婚。
說好的承諾。
到頭來,都是虛情假意和玩弄。
“顧長官,你還想找到她嗎?還是隻是看了我在這,知道我是她朋友,所以你來問問,說你的不滿。”
顧承璟沉靜,眼瞳裡沒有一絲波瀾,半響後,說,“找,我死過一回,她都要找到我。反過來,也是。”
就算罵她,也得當面罵。
獻金的舞會已經快到了尾聲,籌辦人正在臺上對著麥克風同他們說著話,說著日軍在南京的惡行,更說著英美兩國向日本妥協,不再支援,中國已經到了民族生死存亡之際。
“我萬萬同胞得站起來,同他們奮戰到底。”
“將日本軍隊趕出中國國土!還我河山!”
“不能讓我們的戰士寒心,更不能讓他們白白死在戰場上。”
......
張秋曉被那啞聲而說的話,弄得有些心神難寧,同顧承璟也要了煙,她看了一眼面前人,說,“我會繼續找她,像她找我一樣,不會放棄。看來我們同道。”
顧承璟溫焦在薄唇邊,面龐在薄煙裡朦朧又沉鬱。
張秋曉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想找她問清楚,還是想怪責她,但兩人目的一致,總比一人盲頭好,她就又說,“如果顧長官還想知道她訊息,可以隨時至信到《明月畫報》的報社,報社遷去了重慶,我們隨時有記者同事會回大本營,能交換到訊息。”
“嗯。”顧承璟手上的煙已經抽完了一支,其實他也派了人大江南北地找,可是那決心要消失的人,不會輕易給他找到。
甚至也有可能,因為懼怕他,害怕馬先明說的那件事,擔心連累人,而不敢出現了。
他們誰也沒有給她一個安心。
白舒童是誰也不信。
臨要離開之際,煙滅在了桌上紙盒裡,從衣袋裡,顧承璟拿出了一封信。
因為白舒童的欺騙,他曾經是一字都不想再寫,沒有了寄信的那個人,他寫下任何一個字都就此沒了任何意義。
可一想到那小心翼翼到處躲藏的膽小鬼可能又會因為這件事而哭,這次他奉命又要前往武漢了,前路艱難險阻,也沒有把握輸贏,臨行前,他還是寫了一封。
是,沒想到會碰上張秋曉。
有了可以託付的人。
顧承璟臉上微扯了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一顆滾燙的心跟著人遠去,也不熱,他淡淡交代,“南京失陷,華中一場戰事免不了,我得走了。請你以後若見到了她,將這封信轉交。”
張秋曉明白那封信是什麼,蹙目而擺手,說,“不,你自己交。你這樣,太像是......”
遺書兩個字不吉利,她話停。
手上煙落灰也燙了她一下。
顧承璟到現在,萬事沒禁忌了,接著話,“能回來,我自己給。不能回來,她那麼怕,是不敢再到顧家,更沒那個膽敢到我墓前,所以,只能麻煩你。”
張秋曉本來要拒絕,被他的話釘在了座上,一股酸脹從心底起,遠處還在說著國土破人人都應該盡一份力的話。
呼籲著人加入抗戰裡去。
但是,有些人,卻早早地已經走在了前頭了,並以身體為長城,以血肉阻擋炮火,也即將一去不還了。
她不再說什麼,眼眶泛了酸,接了過來,慎重而說,“一定。”
一定幫你轉交到她手上。
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