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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十日之約

桌上的飯菜重新布了,換上了大魚大肉,吳媽媽心有餘悸地吃著,之前土匪們只給他們窩窩頭和一些看不到米粒的粥水、還有鹹菜辣豆丁,現在換了豐盛又滿滿的菜餚,反倒覺得像斷頭飯似的。

她有點吃不下了。

還有三天,剩下的每一天都很煎熬,外頭的雨還在下,雷鳴閃電都不停,她的命放在了白舒童手上,心裡在打鼓,看向了她。

不知道當初寫信給白舒童,賭沒賭對,很忐忑不安。

幾個馬伕則和她不同,連日來沒吃飽,餓得前胸貼後背,雙手並用,右手夾菜,左手拿著肉在啃,埋頭扒拉碗,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用力吃著飯。

吳媽媽放下碗筷,輕抹嘴邊油漬,看著一幫不斯文的糙漢子吃得碗邊都是米粒,喝水都從鬍渣邊落下,低在粗麻衣服上,極其不講究。

她是徹底地失去了胃口,“我飽了,回屋去了。”

話是對白舒童說的,但是白舒童沒應。

因為白舒童正小口吃著飯,咬著筷子,看向了顧承璟。

在判斷著他現在究竟是誰,是阿白多少歲的樣子。

方才顧承璟見人對她動手,他直接反應,速度和身手都快到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李匪頭的槍都不知道是被他故意弄偏了方向,還是湊巧。那槍沒瞄準,走火了,在地上開出了一個彈痕。

整個意外裡,除了二當家耳鳴外,其他人都相安無事。

他是預判到了,還是沒預判到,就敢那麼行動?還是說只是為了保護她這個姐姐,所以才那麼狠厲,還是說,真是為了那髒手而將人押在他們吃飯的桌子上嗎?

這分明都不是十來歲心智該有的呀。

他到底記得多少她教過的事。

她夾了塊烤魚給了顧承璟,顧承璟抬眸,微莞爾,見她只給自己夾了菜,視線在自己身上,停了筷子。

“他們帶走你,同你說了什麼?沒打你,也沒動你嗎?”

雙方差點因了這事而動起手來,二當家當場破了斯文,捂著耳朵發瘋,氣急敗壞地將人拉走,可顧承璟卻是毫髮無傷地回來。

“沒說什麼,也沒動我。姐姐別擔心,他們說不和我一個傻子計較。”

白舒童又給他夾了塊魚肚子上的嫩肉,強調說,“你不是傻子,也不準這麼說自己。”

顧承璟笑著,緩點了頭,說,“嗯,我不是。”

“阿白,那你對我開工廠的事情有印象嗎?我教過你西語,還有阿英嬸的事有印象嗎?”

“不知道,只是偶爾好像有那些記憶閃過。”

顧承璟搖搖頭,他沒多說什麼,繼續吃飯。

白舒童問不出什麼其他的東西,見他時好時壞,只當他是講究秩序而不許別人用髒手碰她,才有了這驚心的風波。

便也這麼過去了。

但自此後,她也更耐心地繼續從頭教著顧承璟,包括生活上的能力,打井水都親力親為地教,就怕意外有偏差。她多少感受到了顧承璟的不同,以前的阿白學習會靠近她,觀摩動作,問細節,又問緣由。而現在的顧承璟大多數時間都是觀察著,看著她,半天一句沒問。

很多時候,她寫完字,讓他仿著寫一遍,轉過頭,就會撞進他凝視的如漆黑瞳裡,而失了神。

黑瞳裡如海,有輕晃著的波浪,也有無數深淵,將她裹在裡頭,一起浮蕩。

他手覆蓋了過來,讓她手把手教。

掌心是溫熱的,語氣也總是溫的,如酒一般讓人醉,讓白舒童總恍惚。

看著顧承璟,她明知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而拄著臉,十分感慨說,“我還得再等你半年時間嗎?”

“姐姐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