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半條命。
就同她說,“要不短暫歇會兒。這鬼天氣,路上難走,他們追不上我們的。”
吳媽媽忍著腰疼,喘冷氣說,“能忍,不歇。不上火車,我是安不下這個心的。”
馬隊的老大見她堅持,擺手勢示意後頭的人繼續跟上,說,“行,那不歇,繼續走。”
隊伍慢慢走到平坦的路上。
道上散落著衣物,幾米路就有一件,像是雨天趕路,從包裹裡不小心掉落的。
他們用毛瑟槍挑起了地上的一件肚兜,笑說,“這人走得肯定比我們還急,連娃娃的肚兜和尿布都不要了。”
白色的布料,掛在長槍上像舉著白旗一樣。
一人嫌晦氣,說,“這說不定是用過不要的,你別晃,可惡心。”
上了平坦的路,再不久就能到玉溪的古村了,落在後頭的人開始說笑,槍桿子胡亂戳著對方嚇唬,馬隊的老大哼笑了聲,不想同他們開這種屎尿玩笑,就往前駕馬,去檢視黑色膠布下的人。
他挑了一角,從佈下看一眼。
並沒有動靜。
拉著這昏睡過去的不是個熟手,難免疑神疑鬼,韁繩都拉得緊,後頭在鬧,他在前頭卻不停地眼觀八方,驚驚顫顫的。
“兄弟,放鬆點,這條路我都走了上百回了,人來人往的,從也沒有出現過意外。”
“可”
他上前拍了拍這個新兄弟的肩膀,諄諄教導說著,“可什麼?膽小沒事,練多幾回早晚能行。就是別學你那表兄弟,直接落荒而逃。”
被拍肩的人心裡鬱悶,他是表親帶入門的,可表親卻覺得不能幹這種綁架人的事,也不要那份報酬就回彝族村寨裡頭通風報信去了,弄得他路上其實很煎熬。
裡外不是人的。
他儘量少說話,免得惹這老大牽連表親的事,只點了頭。眼也不再去看四周那麼警覺了,嘴裡應是。
正說著。
馬匹忽然停了下來。
後頭鬧著的人也忽然安靜。
視線的前方,樹邊停著三匹棕色馬,躺倒在了雨水裡,馬腹上三四個窟窿,湧著鮮紅液體,血匯聚在了一起,染了旁邊的白色山茶花。
躲雨的營地上,火都滅了,帳篷坍塌蓋著一具人形軀體。
幾乎不用多說,便知道那人已死。
因為參天樹下,散著蜿蜒如蓋枝葉的樹幹上,爬滿了青苔,一名嬰孩被長棍插在了上頭,如上帝的絞刑架,悲涼而無生命的氣息。
一幫人眉眼和心驟跳,被這綠意驚了馬,方才還在挑著尿布的槍立刻上了膛,高舉瞄向四周,他們立刻聚成了圈,才有警惕。
而為時已晚,居高而望的土匪,已經在高地將他們視為了籠中待宰的鳥。
:()鎖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