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山道:“看起來你像做好事,實際你做的缺德事,你害死一家三口人!”
粱心沉聲道:“小子,你是什麼東西,你死到臨頭還敢在此教訓人?”
皇甫山微微笑起來。
他又是笑得令人莫測高深。
梁心高舉在頭頂的鐵算盤,發出嘩嘩啦啦響,清脆的算盤子兒撞擊聲,聲聲配合著他那一步一坑的腳步,側著上身雙目如豹目似的旋繞著紋風不動的皇甫山。
他邊移動著,沉聲道:“小子,你千萬要小心,因為我出手十分快,快得你必然無從招架。”
皇甫山仍然微笑——他一直就是那個表情,久了,便也令人覺得他充滿了神秘。
這時候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應該在四面楚歌中凝神肅靜,他卻露出微笑。
微笑是博得對方好感的表示,然而皇甫山此刻的微笑卻令他的敵人厭惡。
戈長江就咒罵著:“孃的,還笑得出來。”
梁心便在戈長江的咒罵聲中發動了。
果然快,快得就好像他根本未動一樣,但他的人已閃晃在敵人面前三尺遠。
鐵算盤出手就是十八砸,便在一輪巧打中,粱心的鐵算盤突然發出錚的一聲,算盤的邊架、彈張開來,立刻又是三十七次旋殺,那一截彈出的算盤邊架,就是一把怪異的尖刀。
皇甫山金指點撥,雙目卻盯在一盤算盤上。
果然,當梁心一陣攻殺無功之後,忽然一個暴旋身,便見漫天黑星子直往敵人周身罩去,一排排一顆顆的算盤子兒,就如同天空突然出現一群蝗蟲似的發出咻咻銳嘯。
皇甫山宛如空中游龍,婉轉騰飛於三大片黑星中間,雙掌快逾閃電似的拍擊著一撥撥襲到的算盤子兒。
就在他七個筋斗剛落地,便見梁心那支算盤骨架打橫疾掄。二十四支骨架上串聯珠子的盤骨,宛如神箭似的一支接一支的射向敵人。
皇甫山想不到敵人的算盤如此絕妙,他不能再空翻,他往後疾閃,也暴退不迭,雙手卻也不停的撥著。
他還得注意一邊幾個敵人——幾個正等著要他命的大敵,戈長江就站在他的右後方。
“噌!”
一支骨架斜穿進他的左小臂,所幸那是最後一支。
但梁心卻在此時猛抖著只有算盤架的粗幹,卻被他抖得宛如一把利刀——一把三尺長的利刀,猛往敵人胸口戳過去。
皇甫山忿怒了。
但他仍然未失去他那應有的微笑。
一支算盤子兒小支架,比強弩還猛烈的射向梁心——那正是皇甫山從小臂上找出來的。
同樣的一聲“噌”,小支架已穿進梁心的左目,幾乎穿有一寸深,直不楞的盯在他的乾瘦面孔上,鮮血立刻隨著他那一聲厲叫往外迸流。
那把由算盤變成的利刀,便也被皇甫山一掌拍落。
皇甫山也未再追殺梁心,他橫起左臂吸吮著流出來的鮮血,“噗”的一口吐在地上。
剎時間,“快活鬥”田豐與“錢通神”張耀二人撲過來,張耀的手掌上攤開著亮晶晶的純金飛鏢。
那正是名符其實的“金錢鏢”!
有人把黃金打造成殺人的飛鏢,這個人一定很有錢。
張耀就很有錢,“太祥府”四通錢莊的大掌櫃,當然有錢。
戈長江更有錢,因為這一切都屬於他的。
張耀未開口,但“快活鬥”田豐卻冷沉的道:“朋友,你使我們損失不貲,就為了你自以為行俠仗義,使我們不只在血和肉的形體上受到痛苦,更重要的是那些看不到卻又十分重要的聲譽與威望。”
他的話很實在,不錯,聲譽自尊所鑄造的唯我形象,那才是江湖人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