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少女,兄弟情深
正月十二,也即陽曆1987年2月9號。
老天爺好像被人捅了窟窿似地,陰雨綿綿下個沒完沒了,還伴有朔風,賊他孃的冷。
天沒亮,睡夢中的李恆就被田潤娥給叫醒了:「滿崽,雞叫第三次有會了,該起床了。」
家裡沒有手錶,沒有鬧鐘。此前李建國唯一的機械錶都壞了,一直沒錢去修,如果要起早趕路的話,只能憑藉公雞打鳴和外面的天色來判斷大概時辰。
昨晚熬夜寫作到深夜的李恆沒睡醒,眼皮軟趴趴地睜開又合上,全身跟癱瘓了似地,沒一丁點兒力氣,壓根不想動。
可他知道不起來不行欸,這年月鎮上去邵市的班車就一趟,必須得趕上才行。
要不然中間需要轉3趟車,費時費力不說,還特容易遭遇扒手和打槍的,容易出意外。
甚至有很多經常出門的老經驗狠狠告誡村裡人:有些司機是壞了良心的,和當地混混同流合汙,每每過了七江鎮以後,就會挑一個人煙稀少的山丘路段把社會混子放上來,打劫一空。
所以,即使李恆是重生人士,可在時代這種大染缸面前也顯得無能為力,只得順從地去趕早班車。
據說司機是個越戰老兵,一身正氣,坐他車的乘客幾乎沒出過事,慢慢名聲傳揚開來了,有口皆碑。
在他剛搞完洗漱的時候,張志勇就揹著一個包趕過來了,這倒是省了事,不然等會去張家門口喊人,搞不好會被狗追。
嗯…,還搞不好就能偶遇缺心眼的爸爸在某棵槐樹下或某草叢裡約會不三不四的女鬼。
這可不是胡亂說說的。
論風流韻事,附近幾個村落歷來有三大金剛的說辭,而張志勇爸爸當仁不讓排第一。
甚至梁姓扒灰佬都上不了榜。
畢竟三大金剛是真性情真風流,從不禍害良家,自己敢光明正大拿出來炫耀和調侃。可姓梁的和兒媳婦搞一塊,純屬下賤了。
接過田潤娥同志遞過來的各種瓶瓶罐罐放入書包,裡面裝的全是菜,其中就有他無比稀罕的臘肉。
當然了,酸辣椒丶酸豆角和酸籮卜等罈子菜居多。
李恆問張志勇:「就你一個人啊,楊應文呢,她真不一塊走?」
提起這茬,張志勇就老憤青了,老不高興了,就差跳起來懟人:「走屁走唷!
我剛才去叫她,她媽媽說她昨天下午就走了。這臭屁走得時候竟然不通知我們。」
李恆想了一下,根據前生的經驗判斷,「她昨晚有可能在肖涵家裡過夜。」
說起來諷刺,楊應文讀書唯我獨尊,但膽子特小,特怕鬼。
而恰恰上灣村去鎮上的路段有兩個大型墳場。
其中一個還是過去的刑場,那裡埋葬有各種年齡段和各種死法的人。
比如掛樑上的啊丶比如槍斃的啊丶比如砍頭的啊丶還比如難產的婦人和半路夭折的孩童啊等等。
聽起來就恐怖,沒點膽量的人晚上還真不敢路過。
細緻地檢查一遍書包,書本都在,稿子也在,見沒有東西落下後,李恆回頭跟李建國和田潤娥道別:
「爸丶媽,我走了啊,你們別送了,外面寒氣重,尤其是老爸你身體不好,早點進去歇著。」
「誒!你們走慢點,注意路,要是遇到陌生人,隔老遠要繞開。」夫妻倆口裡答應地好,卻還是送到了村口。
至於他們的囑咐,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這年月麼,又沒興起外出搞副業掙錢,農閒時段,各家各戶吃完晚飯就很少離開村裡了。至多鄰里鄰居串串門,扯扯淡。
而那種半夜趕路的,大機率有兩種人,要麼迫不得已有急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