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元娣眼裡,她的話變成了陸家為了推脫責任的說辭。
在不相信你的人眼中,你的一切解釋都是狡辯。
就是個這麼簡單的到底。
蘇窈的話,停在許元娣耳朵裡,分明就是在說她不講道理,可明面上又禮貌都做足了,讓她是有火也不好發。
“你們一家人嘴皮子利索,我一個人可抵不過你們仨。現在人還沒醒,到時候,真真假假我自然會問我女兒,有你們的責任,跑也跑不掉!”
蘇窈笑了笑,沒做聲。
陸東庭說:“那最好,這件事我會讓人去查,到時候肯定會給孟家一個交代,所以還希望伯母現在別把話說那麼難聽,不然到時候,誰給蘇窈和我媽一個交代?”
許元娣頓時噎住,什麼玩意兒?他的意思是她平白無故刁難了蘇窈和葉棠茵了?
笑……笑話!
陸東庭不急不緩地偏頭看了蘇窈一眼,目光清冷卻沉穩,讓她心裡安定不少,加之他身形高大,站在她身邊,頗有一種能給她遮風擋雨的感覺。
蘇窈不免想到餘霖說,到頭來能像你這樣有個男人站出來維護你,替你說話,不知能受到多少人的眼紅嫉妒。她本以為自己的男人護著自己,這是理所應當以及人之常情的事。
看你遇到的是什麼男人,只不過是有擔當或者沒擔當,認真對你或者並未把你當做一回事的區別,僅此而已。
但現在,她再次覺得,遇見的是陸東庭,肯定是陸東庭上輩子毀了銀河系,她撿了個大便宜。
許元娣心裡憋了一團火,還要跟人爭下去,孟衍之阻止了她,將人按在椅子上坐下,隨後對陸東庭說:“那就麻煩你了,我和我媽守在這兒就行了,有情況再通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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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人一走,許元娣蹭的一聲站起來就往孟衍之身上連揍了好幾拳,但她屬文工團,不是武將,孟衍之才是個常年訓練的練家子,幾個斯文拳頭壓根不能耐他如何。
孟衍之面不改色的收著。
許元娣氣得面紅脖子粗,罵罵咧咧:“你這臭小子,你向著誰呢?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當眾讓你媽直不起腰!”
孟衍之緩聲給她分析要害,“要是到時候錯在意意,您今天胡亂罵了人家一通,到時候才是真的直不起腰。”
許元娣想也不想地反駁回去:“人是在他們那兒出事的!還不准我說啦?”
“那您也得明事理,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別將罪名亂加諸在任何人的頭上。”孟衍之還是一派從容的模樣,面上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他心裡自有計較,有些時候,心急辦不成事。
“意意昨天跟你說的什麼,要去趟韓國,結果今天卻在上城出了事,同她一起的還有個什麼雜誌社的主編,將這種人帶進人家家裡,問人家一些尷尬的問題,你不會以為是蘇窈將她騙來的吧?”
許元娣想了一下,依舊嘴硬,小聲說:“誰知道呢……”
孟衍之著實無奈,忍不住說道:“媽,您在軍隊裡呆了那麼些年,怎麼沒學會冷靜思考,話不能亂說呢?”
許元娣眼睛一瞪,擰他一把,“你個毛小子,你還教訓起我啦?我肩章一條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你現在還得叫我一聲首長呢,沒大沒小!”
許元娣話是聽進去了,道理也懂,但就是驢脾氣,愛面子,不承認錯處。
孟衍之索性不再說話,出去找一聲談孟寶意的情況。
出去之前,許元娣還對著他背影一陣說:“回去我就安排給你相親,找個媳婦管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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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霖的車停在醫院外面的露天停車上,天都已經黑了,濃重的紫色天幕被城市夜燈反射得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