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初為人母,和夕顏差不多大笑,二八的芳華,原該是人生當中最美好的,可他們的臉上卻佈滿了風霜,不是夕顏臉上那種凝結的寒冰,讓人望而生畏,卻又忍不住靠近,那是一種與她們的年齡極不相符的蒼老。
從災難發生到現在,就一直在等待朝廷的救助,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連一粒米都沒看到,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已經被他們吃的乾淨了,抗爭過,然後被鎮壓,直到現在,已經是徹底的絕望了,每一日在死亡線上掙扎,不是因為看到了希望,而是出於活下去的本能。
逃難的人群有片刻的停歇,看著夕顏身後的馬車,又瞧了眼那些裝備精良計程車兵,銀白的劍,刺眼的光芒,從頸項上劃過,那冰冷的尖銳,劃破血管,那種感覺,單就想想,單薄的身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吞了吞口水,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強制性的別開視線,定住的腳步重新慢慢的移動。
“夫人。”
跟在夕顏身後的財運看著那一群麻木不仁的人群,湊到夕顏的跟前,輕輕的叫了一聲。
清澈的眼底閃過,冷芒閃過,帶著絲絲的不忍,似乎還帶了些怒氣,曾經的她也在這樣的生死線上掙扎過,不過她選擇了更為積極的方法,不過他們不是武媚娘,更不可能做到像她那樣,這個世界上,如果人人都像她那樣,這個世界必定會是另外一番全新的景象。
眨眼的瞬間,夕顏的嘴角向上翹起,帶上了點點的笑容,對於這些等死卻又捨不得死的人而言,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拉他們一把,定然會得他們一生感激的。
將手提至半空,做了個停的動作,整個隊伍頓時停了下來,而方才正準備趕路卻不知前路的難民們見了,也紛紛停了下來,齊齊將實現投注在夕顏身上。
“我僅代表琉璃皇上,解救你們與水火之中。”
夕顏站在馬背上,清冷的眸落在那一張張麻木的臉上,清亮的聲音,像是灑落在天山山巔的暖陽,海上初升的明月,將那一顆顆已經絕望的心,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從早就麻木的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原來,世界有那樣一種聲音,即便冰冷如鐵,卻可以比傳聞中的仙樂還要優美動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樣一種聲音,即便是在蕭瑟的冬日,卻可以讓人的心溫暖如春。
鴉雀無聲,被泥土沖刷過的平原,像是站在高坡之上,像是矮小的山巒,重重疊疊,枯黃的野草,也被泥濘掩埋,只在一瞬,春暖花開。
那隻身站在馬背上的女子,被眾人圍繞在正中的位置,一身素衣,髮絲在風中飛揚,彷彿是從天而降的仙女。
佝僂著的背,艱難的轉過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開始是不敢置信,可那同樣錯愕的表情,告訴她,那一切都不是他們在極度寒冷飢餓而產生的幻覺。
是真的,都是真的,他們的王將他們扔在水深火熱的深淵置之不理,而另外一個和他們毫無相關的人卻願意來救他們了,馬上的那個人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上天是有眼的,因為看到了他們所受的罪,所以派神下來解救他們了。
兩旁趕路的難民停了下來,雙手俯在地上,對著夕顏的方向不住的叩頭,也不知是誰帶頭說了句:“天神大人下凡。”其餘的人便紛紛跟著,叩拜擁護。
他們的心裡,沒有將他們棄之不顧的王,沒有夕顏口中的琉璃皇上,就只有馬背上那一身素衣的女子。
“紮營,架鍋。”
夕顏將伸展至半空的手,疾風一般的揮下,縱身下馬,簫劍和彩雲兩人也跟著一起跳下馬,緊跟在她身後一米的位置。
“隨我一起去視察。”
夜裡,烏雲重重,月朗星稀,篝火燃燒,熱氣直冒,肉末特有的香味充斥在口鼻,即便剛剛吃了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