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可是當她一想到自己未婚先孕,想到自己孃家人大鬧婆家婚宴的情景,她的舌頭自然而然的就短了半截,任有什麼怨氣也說不出口了。其實,那一切並非都是她一個人的過錯,儘管她很清楚這一點。可當年被未婚夫綁住雙手辦了那事兒,是她婚姻中一段難以啟齒的隱情,這樣的事她怎麼好對外人講,她又怎麼能夠講得出口?況且,誰讓她之後又心甘情願地,一次又一次地跟著他去了那個隱密的山洞的?這事要是傳出去,會比她未婚先孕更丟人!她總是習慣於把倆人當年在山洞裡放縱自己的責任,都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她寧願獨自揹負著這個十字架也不肯對顧洪光吐露半句怨言。因為,她相信,當年顧洪光那麼做,都是為了愛她。她相信他當時的所作所為的確是為情所迷,而且對這一點她深信不疑。再說,她當時心裡還是那麼的願意的,就為這,他就是做得再過份她也會原諒他的。有時,她竟然會懷念起當年的那個山洞來,她甚至把那個半暗不明的山洞,當作她和顧洪光倆人的新婚洞房來看待;有時,她也會心満意足地想,有了顧洪光這個人,有了他對自己的愛,自己這輩子知足了。
是的,有了那樣美好的愛情,有了生活中相親相愛的理解和寬容,康雷荔還求什麼呢?還有什麼可求的呢?她不應該知足嗎?
就在康雷荔與顧洪光倆人過著如膠似漆般愛情生活的時候,沈宏雷從部隊回家鄉探親來了。他到家的第三天,就藉口說要看他在部隊時的一個老連長──大前年轉業到地方的逯松林,離家來到了縣城裡,他先找到了田雨婷,說是要請她和康雷荔還有他過去的連長吃頓飯,讓她幫著通知康雷荔。田雨婷心裡當然明白,沈宏雷真正想請的其實是康雷荔而不是自己,說請她只不過是拿她當托兒罷了,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地去找康雷荔了。
“雷荔,你猜誰回來了?”
一邁進康雷荔家的門檻,田雨婷就大聲地對坐在炕上哄孩子睡覺的康雷荔喊了起來,嚇得康雷荔直衝田雨婷擺手。田雨婷吐了一下舌頭,笑著走上前去,看了看康雷荔懷中那似睡非睡的嬰孩一眼,把聲音放低了一點:
“你猜誰回來了?”
“什麼誰回來了?說的是誰呀?這麼神經兮兮的。”康雷荔一邊搖晃著懷中的孩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
別看田雨婷和康雷荔是妯娌,可她們倆人卻始終都把對方當做同學或好朋友來看待,因此,在禮節上就少了許多的講究。康雷荔見田雨婷進屋來,也沒動地方,照舊坐在炕上哄她的孩子,甚至都沒想起來讓大伯嫂子坐。田雨婷也沒挑她什麼禮貌不禮貌,不請自坐地一屁股歪到炕沿上,還順勢斜倚到炕頭的被摞上。雖是放低了聲音,但卻加重了語氣:
“你說能是誰呀?你的那個初戀情人唄!”見康雷荔還沒想起來,就笑著推了她一把說:“腦子可真臭!誰?他唄,沈宏雷!回來探親了!他說他想要見見你,請你吃頓飯,這不,找到我啦,讓我來告訴你,晚上五點鐘,讓咱倆到月亮酒樓去,他在那訂了房間。”
“他都請了誰?”
“沒外人,就咱們倆,外加他剛到部隊時的一個連長,叫逯松林的。”
“你可別胡扯了,我跟他早就沒有關係了,他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請我吃飯?還有那個叫什麼逯松林的連長,我又不認識他,去了好嗎?再說了,我都結婚了,再去見他合適嗎?這要是讓洪光知道了能高興嗎?我可不敢去。”
“洪光!洪光!你一天到晚除了洪光你還知道有誰?不認識又怕什麼,去了不就認識了嗎?”田雨婷搶白好朋友,見康雷荔自嘲地笑了,她又放緩了語氣:“你怎麼可以不去呢,人家好意請你。不管怎麼說你也和沈宏雷處過一段時間,就算沒有愛情還有友情吧?怎麼好拒絕人家呢?真是!還說什麼不敢去,有什麼不敢去的?你就去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