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了院落時,天色早就已經大亮了,不知是不是昨晚百合跟安寧兩人鬧得太兇,雍親王府後院的女人們這一夜睡得都不太安寧,早早的都起來了,百合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烏喇那拉氏院子中時,以李氏為首的一群女人竟然都已經候在了正堂中,烏喇那拉氏已經起了,隱約聽得見廂房後的動靜,卻沒有見著人的面。
“年妹妹來了,這些天沒見著,怪想念的。”李氏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她梳著小把頭,頭上戴了桃紅色的絹花,發邊兩把流蘇垂下來。倒是風韻尤存,她穿著一件銀色對襟旗袍,臉上抹了一層細粉,但畢竟年紀大了,這會兒哪怕就是妝畫得再精緻,也透出幾分老態來。
李氏比胤禛還要大兩歲,早年得寵時又孩子生得多,兩年前次子又早夭,因此就是平日多加保養,還是能看出痕跡來。對於古人來說三十六歲早就年紀偏大了。李氏現今早就不承寵,尤其府中花骨朵兒般的姑娘們一**的抬進來,胤禛壓根兒就已經不再近她的身,就是看在她還有一雙子女的份兒上仍會去她院中坐坐。但幾乎已經不歇息。對於一個早年曾受過寵愛。如今只得靠子嗣傍身的女人來說,李氏心中自然有些不甘的,她對府中年輕貌美的姑娘們都看不大順眼。尤其是這半年中新進府的年百合,只是以往的年百合心高氣傲,出身又高,李氏就是恨得咬牙切齒,也不願招惹她。
如今卻不一樣,年百合不自量力跟鈕祜祿氏對上,當初安寧沒進府中時人人都在嘲笑凌柱家那個二十未嫁的老姑娘,可鈕祜祿氏嫁進雍親王府後,胤禛拿她當成心尖一般,絲毫不嫌棄她年紀,就連年氏招惹她都被禁了足,李氏自然樂得看年百合笑話。
“聽說昨日爺去了妹妹院中,可見是對妹妹幾日不見,想念得很了。”李氏一臉譏諷的說完這話,又將手捏成了蘭花指,擋在嘴前微微笑了起來,百合穩穩當當踩著花盆底鞋進了屋中,聽到李氏這話也不理睬,先是接過下人遞來的一盞熱茶捂了捂手,坐穩之後身體往椅子後頭一靠,整個人都放鬆了些,才側著臉斜了眼睛盯著李氏看:“那可真是要借姐姐吉言了,不過姐姐知道得真不少,連爺昨兒去了我院子姐姐也知道了。”三言兩語將李氏的冷嘲熱諷擋了回去,百合眼角餘光看到外頭另外有一群人進來,為首一個披著桃紅斗篷的人正是安寧,又挑著嘴角故意大聲道:
“只是不知道姐姐這樣神通廣大,今日鈕祜祿氏穿了什麼褻衣,姐姐又知不知道了?”
安寧領著一群丫頭婆子進門時正好就聽到這話,不由氣得面色鐵青,李氏更是一張面龐漲得通紅,後院裡的女人打探胤禛動向又不是一兩天了,胤禛昨日去了百合院中的事兒誰人不知?恐怕這會兒守後門兒的下人都知曉了,她氣不過拿話來酸了百合兩句,沒想到這死丫頭牙尖嘴利,此時不止是損了她一頓,連帶著鈕祜祿氏也被她連削帶打的給譏諷了。
“咳!”廂房後頭同時傳來兩聲咳嗽,不止是有烏喇那拉氏的咳聲,胤禛的聲音竟然都響了起來,今日還沒到平時請安的時候,只是大家樂於想看熱鬧來得早了,福晉一般這個時候沒有收拾齊整李氏等人心中都清楚,卻沒想到胤禛也在,李氏臉色由紅慢慢變得有些發紫,最後恨恨的瞪了百合一眼,卻見百合仍是滿臉笑意的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聽到這聲音反倒是吃驚的拿帕子捂了嘴:“爺也在?”
“沒有規矩!”胤禛面色鐵青,這會兒穿著一身天青色常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群女人慌忙甩了帕子給他請安,百合根本沒有說了安寧閒話之後的心虛內疚感,也笑嘻嘻的跟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