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好不好的?”段桂蘭眨著眼睛,擦了一把鼻涕:“我是孃的女兒,娘又沒半個兒子,以前你也說過,一碗水要端平,家裡有的一半給我,一半給姐姐,現在我還沒要一半呢,就只是要一點銀子,娘難道就這樣捨不得了?”
百合在一旁聽得冷笑了兩聲:“段家的產業,不要說給你一半,娘可是全都給了你,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我自個兒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段桂蘭,你當初搶走了孃的寵愛也就算了,後來沈騰文那樣的廢物也被你搶去,如今連我的店鋪你也要搶了?”她說完,隨手拿起了一旁桌子上擱著的木尺子。
段桂蘭一看到百合這動作,便嚇了一跳。當初她也是被百合收拾過,也正是因為被百合拿這樣的木尺子打了一回,憤怒之下她才想起要跟蹤沈騰文,想瞧他笑話,結果惹出這樁官司的,此時看到百合動作,段桂蘭下意識的便要躲到劉氏身後去,整個人都呆了,還有些不信百合說的:“你騙人。”
一個女人家,怎麼可能憑空弄得出這樣一間鋪子?當初段氏布莊還是段父死前攢下來的,她不相信百合辦得成。
“我也不跟你多說,要銅錢一文沒有,要飯去隔壁家去,若是要將娘接走,你請隨意。”百合說完,指了指後頭:“繡娘很快就能將娘幾件衣裳撿出來,只是我話說到這兒,我不是兒子,原本也沒有要撫養母親的義務,你不走便罷,若是你這一走,你在外餓死渴死,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我都是不會管的,這門你若踏了出去,便不要再回來,回來我也會趕你出去。”
若是以前劉氏還當百合嘴裡說得這樣狠,實則是不敢這樣做的,但自從出了小女兒的事後,百合對她便極其冷淡,之前她在病中時,若是發了脾氣不肯吃飯,百合就再也不做,劉氏說實話還真有些怵她。此時聽百合說得不客氣,劉氏也有些害怕,她雖然心疼小女兒,可事到如今,她自個兒年紀已經不小了,尤其是這兩年總是感到身體大不如前了,以前還想著要靠小女兒與小女婿。
可此時看來,段桂蘭婚後性格半點兒不知收斂,跟夫家鬧成這樣,沈騰文那樣一個讀書人對自己的媳婦兒都能動手,他現在這個模樣,往後有沒有出息還不一定,但哪怕他就是有出息了,一個跟妻子關係並不佳的人,連媳婦兒都不會善待,更不會善待媳婦兒的母親。
劉氏思來想去,發現當初自己那樣對待的大女兒,如今卻是自己老年唯一歸宿,這個大女兒既說過了話,肯定是會要奉送她到百年的,可若是跟了段桂蘭,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便不好說了。
指不定百合所說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餓死街頭的事兒真有可能發生。
這樣一想,劉氏也不想跟段桂蘭走了,她今日是不能隨段桂蘭離開的,但讓她不管小女兒,她又做不到。猶豫了好一會兒,劉氏才咬了咬牙:
“桂蘭,姑爺當初看起來文質彬彬,興許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再加上你年紀不小了,這樣大的姑娘,怎麼總還與當初在孃家時一般,又鬧到別人家裡去了?你要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樣樣難……”
此時劉氏說得苦口婆心的,可段桂蘭卻根本不想聽這些:“娘,我以後都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行不行?現在還是先將我這難關過了再說吧!”
她說得這樣輕鬆,可劉氏哪兒來的銀子?
“我覺得沈家也未必那樣不講道理的,你既然嫁了人,這些道理,自然也該夫家來教你,這樣,我與你一塊兒回去好好跟沈家人說,讓她們不要趕你出來。”劉氏疼了段桂蘭十幾年,如今雖然仍是心疼,卻也有心無力。這是段桂蘭頭一回在劉氏這兒沒有得到有求必應,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到百合冷笑著趕她出去,她尖叫著不肯走,伸手扒著櫃檯不想離去,百合卻拿起手裡的木尺,重重一下‘啪’的一聲便敲在了她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