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過她們的劍陣連得很密,配合得很默契,如海潮擊岸綿綿不休,如江水東流滔滔不絕,如行雲流水飄逸悠閒,如穿花蝴蝶優雅灑脫。
黑衣人的局面比較緊張,又喪失了鬥志,只有捱打的份。恆靜師太將零散的幾名黑衣人全部送上了極樂世界。那是幾名特別兇殘的人,他們依然不死心地到處灑毒。
恆靜師太本來脾氣在峨嵋三位老師太之中,是最暴躁的一個,所以取法號為“恆靜”,一旦被激怒,則絕不會心慈手軟,其性嫉惡如仇,在江湖中的人,都知道恆靜師太是難纏的人物。
凌海的劍這次是削向與殷無悔對陣的七名劍手。這一劍所用的全是壓力,一種很純的壓力,那柄削鐵如泥的“含月珍珠”竟似變成了一根很沉重很沉重的巨棒一般橫擊過去!大巧若拙,帶著無匹的氣勢向七柄刀上撞去。這劍的角度並不是指向人,而是划向刀。
劍未到,氣先到,一種稜角分明的勁氣。七人大駭,他們從未見過能將薄薄的鐵片舞出這樣的氣勢,甚至連王祖通也不能,他們見過武功最強橫、最霸道的便是王祖通。
那種刀法,簡直不叫刀,而是魔法,一種超出常人想象之外的魔法。所以他們最崇敬的人便是王祖通,甚至可以為他死。
因此,他們今天會不顧一切地來完成任務,可是今天他們卻遇到了一種比魔法更可怕的劍法,或許是妖法。
七名刀手的刀似乎都被一隻手鉗住,很艱難地才挪動幾分,但招已不成招,陣也不成陣,那是一種兒戲。殷無悔的劍絕對不快,不僅不快而且不鋒利,也變成了沉重的,沒有半絲鋒芒外洩,似是一根硬硬的鐵條,輕輕地擊在他們的檀中穴上。這個動作很瀟灑,很利落,很自然。
凌海的劍氣突然一斂,所有推出的壓力似乎在瞬間全部吸了回來,但他的劍依然擊下了!
“當”地一聲,凌海的劍擊在其中一把刀上,力氣並不大,那柄刀也沒有從那名刀手的掌中掉下,但凌海的身形卻已經再次拔起,凌空如遨翔的蝙蝠,在熊熊的火光之下,在黑黑濃濃的烏雲之下,似是一名來自地獄的神魔,掌中的劍,映著火光淡淡的紅潤劃出一條血弧,向正在頑抗的黑衣人擊下。
這是一種讓人看了很順眼的角度,這是一種擊出很有效的角度,這是一種快得難以形容的速度,那閃著紅潤的劍身,那潔白的長衫,幻成一種淡淡的恐怖,沒有哪個厲鬼的身形有如此迅捷。
史書中,《山海經》、《神怪志》中都沒有哪一個厲鬼可以有如此速度。神,神也沒有!神又怎會在夜間穿如此潔白的衣服呢?讓人看了有些心寒,心寒得還來不及反應,“叮叮噹噹!”手中的刀已被一種威霸的力道擊飛。這是一種爆炸性的力道,本是一點,小小的一點,可是突然爆炸成無倫的巨勁,在眾黑衣人虎口微震的同時,刀便飛了。
刀飛了,劍到了,一柄毫無感情的劍。但劍刺的並不深,淺淺的一劍,血流的並不多,但卻是從雲門穴上流出來的,一滴兩滴,卻滴成了呆頭雞。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刺住了穴道。現在峨嵋派的小師太們才有機會去體味凌海那一劍的風情,那一劍的優雅,那一劍的神奇。
那是一種令人害怕的速度,那是一種令人不敢想像的神奇。居然一劍能擊飛二十多把刀,雖然這些人的心神全被峨嵋弟子的氣勢逼住,雖然這些人的神情、招式有些狼狽,但他們的力氣還在,他們握刀的手並沒有腐化,他們所排的陣式並不是一條直線,他們的刀更是在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這是怎樣的一劍,這是怎樣的一招,沒人敢想象,沒人能形容,連恆靜師太也歎為觀止。若說比拼內力,若說劍式綿長,或許恆靜師太並不比凌海差,但若說劍式精奇,若說劍法之神俊,天下可能罕有人具有凌海這種境界。在殷無悔的眼中盡是歡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