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擔心。
突然,祖惠枝停住了哭聲,轉過頭來,那梨花帶雨般的俏面顯出堅定的神色,沉聲問道:“你討不討厭我?”
“我……我……我怎會討厭你呢?你本是一個很可愛、很討人喜歡的姑娘。”凌海有些結巴地道。
“既然是這樣,我不怪你,是命該如此,為什麼不能早一點見到你,我一直都以為你死了,所以一心只想學好本領為凌家報仇,可是……可是……”說著竟又流下了淚來。
凌海心中一陣難過。這時,寧遠神尼下午的那番話又在他的耳邊響起:“若想真的能達到三道合一,絕不能壓抑自己,特別是兒女私情最易使人心頭產生遺憾,那便是破綻……”不由得一下子又將右手搭在祖惠枝的肩心,整個身子靠近了一些,左手輕拂祖惠枝那飄灑的秀髮,一聲輕嘆。兩年的殺手生活實在是使他的心給變得很冷酷,所以才會需要溫情的安撫。他心內不是沒有想到祖惠枝,但卻數年未見,當初只是頑童一般,也並不是很在意。便在這個時候闖進了一個孫平兒,剛好軟化了他那冷酷的心靈,而美麗的孫平兒,那無與倫比的溫柔的確讓凌海不能自拔,充滿著愛戀。可上天卻偏偏要和他開玩笑,先是一個俏尼休遠,再是一個辣表妹祖惠枝,真的讓他心亂如麻。
“表哥,你能帶我一起去見見你的心上人嗎?”祖惠枝擦去眼角的淚水,幽怨悽惋地望著凌海問道。
凌海一下子頭都大了,這精靈頑皮的表妹又不知打什麼主意,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於是凌海有些可憐兮兮地望著祖惠枝的雙眼,結結巴巴地道:“這個……這個可以。”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難堪的。我只是想見見這未來的表嫂而已。”祖惠枝含淚幽聲道,就像露中的芙蓉一般,直讓凌海的心都碎了。
“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凌海輕輕地掏出手帕為她擦去淚水,激動地道。
“表哥,我去照看九夢掌門了。”祖惠枝推開凌海的雙手,冷靜地道。
“好吧,我還想在外面坐一會兒,待會兒, 我再進去看一看。”凌海苦澀地道。
“沙沙……”祖惠枝的腳步很亂,很沉,把凌海的心也踩得很亂,很沉。
“唉……”凌海一聲長嘆,撫了撫頭髮,兩眼便望著那深邃的天幕,夜很深,天幕更是深沉,讓人莫測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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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雲庵逐漸由喧鬧轉為寧靜,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終於轉入了夢鄉。眾尼、諸佛都置身於一種靜謐安詳的氛圍之中,香火味依然很濃。
西禪房的燈光依然透窗而出,不是很亮,但足以給這靜謐的夜添上一絲沉重的氣氛。禪房門口有峨嵋弟子把守,這些都是用劍的好手,峨嵋用劍的弟子劍術都不差,而這四名弟子卻是劍術不差弟子中的好手,年齡大小不等,但每人的神情都一片肅穆,眼中射出如夜鷹才具備的銳利寒芒。
禪房內來回踱著一個人,由步子可以聽出,她的心神很閒定,功力很深厚,絕對是個高手,她就是恆善師太,恆靜師太已經退出禪房,這是第二班。
榻上端坐著恆慧掌門,靜靜地沒有一絲聲息,就像是一截枯木,一截快要腐朽的枯木。眼睛深深地閉著,閉成對所有世事的藐視。
夜很深,很靜,秋蟲的叫聲很淒涼,月亮斜斜掛著,透過紙窗,給室內添上一層朦朧之色。
恆善師太的神色很不自在,但心中似乎有個決定,顯得很平靜,不時地側耳傾聽,不時地向端坐於榻上的恆慧師太看上一眼。恆慧師太依然那麼死寂,沒有絲毫生機。
夜很深,灰藍的天幕綴滿了無數雙眼睛,使夜顯得更詭秘,但最詭的還是人心,恆善師太的心,她已經有了決定,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師姐……師姐……”
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