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吳亮在後面驚愕的叫了一聲,轉身就跟金成書抱怨,“兄弟,你看你這小嫂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聲音戛然而止,吳亮看到了金成書的樣子。他素來整整齊齊的衣服一片凌亂,還有些血跡,頭髮跟雞窩似的,臉上沒有表情,低著頭從上往下地看他。
尤其是他的眼睛。他眼中佈滿血絲,紅的駭人,眼神陰毒怨恨,盯著他就像一隻擇人而噬的毒蛇。
電光火石之間,吳亮明白過來——他知道了!
這些年過得太愜意,活得太舒服,和金成書親如一人,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曾經做過一件非常對不起他的事。他起初還惴惴不安地推拒過金成書給的好處,但後來越來越習慣,時間長了,他以為那件事再沒有被翻出來的可能性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只偶然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心裡會陡然升起一股不安,感覺自己現在所有的享受都如鏡花水月,朝不保夕。
有時候他看著金成書一副感激的樣子回憶當年,吳亮還會覺得好笑,同時心底升起一股隱秘的興奮和得意。他覺得很爽,但這種心情一直憋著也很難受,有時真想找個人炫耀一下。
他也曾設想過假如金成書知道真相會怎麼樣,但想來想去,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大不了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反正自己錢也攢的夠多了,就算沒有公司股份分紅,怎麼都能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
如果是以前的金成書,或許真的會這麼做,也可能他會整到吳亮一貧如洗就收手,但現在的他,已經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
吳亮看著殺意如刀的金成書,看著他從袖口中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殺豬刀,兩股戰戰,腿抖得幾乎站不住。他想跑,但身體僵硬地根本動不了,他想大喊或者辯解,但嘴唇一個勁兒抖著,一個字都抖不出來。他站在那兒,眼睜睜看著金成書咧嘴衝他笑了一下,一把將刀捅進他的肚子裡!
……
當警察接到報警趕到的時候,兩個實習生當場就出去吐了,年紀大的警察也十分驚駭。
滿屋子的鮮血,幾乎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金成書在吳亮不致命的部位一共捅了二三十刀,直到警察要撞門進來的時候才一刀瞭解了他的性命。
“不許動!放下兇器!跪下,把手舉起來放到腦後!”
幾個緊張的警察雙手持槍指著金成書,生怕他暴起反抗。金成書丟下殺豬刀,依言跪倒雙手抱在腦後,然後立刻被警察按到反拷住。
他的臉被按在血泊裡,看著吳亮死不瞑目的眼睛中充滿恐懼和痛楚,聞著他的血散發出來的腥臭味,金成書想吐。
然後他就真的吐了。一邊吐,眼角一邊湧出了眼淚。
……
“結束了。”監控了全程豌豆跟容遠說。
“嗯。”容遠又是一個簡單的鼻音。
豌豆還有些擔心,問:“容遠,要是金成書在警局沒有說明何煙筎流產的真相,那怎麼辦呢?”
何煙筎的那件事過去這麼長時間,已經無法找到任何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件事跟金成書有關了。這個男人用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去策劃這件事,幾乎做的滴水不漏,到現在,除了他自己的口供以外,就算是容遠也沒有辦法為金玲脫罪。
但金玲畢竟是吳亮的親生女兒,恨屋及烏,金成書不願意為她洗脫罪名的可能性也很大。涉及到人心,就算是光腦也計算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兩個辦法。”容遠豎起一根手指,說:“第一,功德商城不是有吐真劑嗎?”
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一份口供而已。憑光腦的技術水平不能偽造通話記錄嗎?”
“當然,這些都是下策,會有後患。”容遠放下手說:“最好的結果,還是他自己願意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