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死後,吳懿就是益州第一號人物,是文武官員之首。
原本新任別駕黃權是文官第二位,由於黃權支援劉緯,已兵敗失蹤,現在治中費觀便成為文官次位,比蜀郡太守董和還要高一位,所以法正對他極為恭敬也是在情理之中。
費觀微微一笑,擺手道:“孝直請坐!”
兩人分賓主落座,費觀又給費禕使個眼色,讓他也坐下,費禕便陪坐在末位,費觀先不談公事,而是法正笑道:“久聞孝直有識人之才,不知是如何識人?”
法正輕捋短鬚笑道:“識人和醫人一樣,先看氣表,也就是氣正儀清,氣質要正,為人正直,處世大義凜然,儀表要清,見而望俗,這卻不是指天生皮囊,而是指讀書修養的氣度。
氣表好,再看談吐,是否胸有錦繡,是否見識長遠,是否思路清晰,是否眼光透徹,一表一內,便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前途。”
“說得好!”
費觀讚道,他又一指費禕,“請孝直看看我這侄子如何?”
法正微微一笑,“剛才我已令侄交談幾句,從他說‘新漢將興’這四個字,我便知道令侄非同小可,他將來的成就皆在你我之上,我不妨大膽預測,令侄必是宰相之才。”
費禕連忙起身謝道:“晚輩不敢當此盛讚!”
費觀也是思路極為敏感之人,從法正口中聽到‘新漢將興’四個字,他心中便一跳,暗忖道:‘此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露聲色問道:“孝直三次出使荊州,覺得劉璟此人如何?”
事實上,法正只有一次奉命出使荊州,其餘兩次皆不是去荊州,一次出使曹操,一次出使劉備,但法正都繞道去了劉璟那裡,這件事幾乎成了益州官場上公開的秘密,只是沒有法正私通劉璟的證據而已。
事已至今,費觀也不再諱言,坦直地說了出來,法正臉上一熱,連忙道:“法正眼中的劉璟,未必是費公眼中的劉璟,只能是一家之言,不敢誤導了費公。”
“但說無妨!”
法正整理一下思路,他見費禕滿眼熱切,便向他點了點頭,微微一嘆說:“漢室衰微,奸賊當道,帝位不振,董卓、李催、曹操等奸雄橫行朝野,可惜荊州劉表胸無大志,劉璋又是庸碌之輩,劉備孤弱無力,皆不足以擔起漢室中興大旗,環顧天下,劉姓者皆無人傑,我以為漢室必亡。
但自從建安九年劉璟在江夏崛起,十三年赤壁之戰震驚天下,我等漢家忠臣又見中興曙光,漢室復興有望,令人萬分唏噓,我敢斷言,中興漢室者,必楚侯劉璟也!”
法正很會說話,他先把劉璟定在漢室大義之上,不說劉璟將奪取益州之事,也不說益州將來會如何?而是把目光放到天下,這就極有鼓動力,無形中便在暗示費觀,若投降了劉璟,費家的收益將不再是益州,而是天下,這就是他先前說費禕是宰相之才的伏筆。
法正雖然是一種說話技巧,但他說的都是事實,並沒有誇張,天下很多忠於漢室的名士都將希望寄託在劉璟身上,費觀也知道,只是他有些擔憂家族利益,便低頭不語。
“費公難道以為我是誇大之言?”法正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費觀。
費觀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實不瞞孝直,我是擔憂劉璟的世家之策,荊州四大世家,蔡、蒯、黃、龐,才短短几年時間,便已式微衰弱,他若入主益州,我們費家命運又如何?我怎能不憂慮。”
法正笑了起來,“去年我出使荊州,和劉璟私下談起此事,劉璟所言讓我頗有感悟。”
“他怎麼說?”費觀坐直了身體,關切地問道。
事關家族前途,他怎麼可能不關心此事,他心中十分緊張,希望能從法正這裡得到答案。
法正笑了笑說:“劉璟告訴我,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