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五姑娘怕是在院子裡悶的很了,聽說昨兒還跟三姑娘大吵了一回。”
孫氏蹙起眉頭,聞言很是不滿的道:“三丫頭平日裡縮手縮腳的,連個大氣都不敢出,如何會與代珍吵起來?”
代琳是個什麼樣的人闔府都知道,因著出身的關係,向來膽子小的很,說話也細聲細氣的,連比她小的幾個庶女都敢給她臉色看,要說能跟代珍吵起來,那是吃了豹子膽了吧?
要說是代珍單方面的欺負人還更可信一點。
孫氏板起臉看著花媽媽道:“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花媽媽臉色一肅,便細細的給孫氏說了起來。
伯府的地方大,不像別的家裡會讓姑娘們都擠在一起住,嫡出的姑娘都是一人一個院子,像代瑛住的翠微居,代璇住的猗蘭居,已經出嫁的大姑娘代瑤住的和風苑,現在依舊空著,只備著代瑤和孟文過來的時候住。而庶出的姑娘則是兩人一個院子,三姑娘代琳和五姑娘代珍住的清水居,一個住東廂一個住西廂,六姑娘和七姑娘都是二房的庶女,住的是錦繡園。
話說代璇在養身體的時候,代琳叫人送了自己藏的一支人參去,代璇收了,反而又送了價值不菲的首飾做回禮,代琳喜歡的很,便戴了出去,恰巧代珍天天關在院子裡不能出門,心裡本來氣就不順,見不得人高興,於是說話就難免尖酸刻薄了點。平日裡代琳也都讓著她慣了,這回忍不住和她頂了幾句,代珍火氣上來,直接動手扯壞了代琳的頭花,還趾高氣昂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孫氏越聽臉色越難看,她是沒想到代珍如此扶不上臺面,這種時候還能擺她的威風!
砰地一聲,孫氏顫抖著錘了一下身側的桌子,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真是不成體統!給我把她送走,明兒就送到鄉下莊子裡去!”
碗中的茶水濺了出來,碗蓋也滾落一邊,旁邊侍立的梅香小心翼翼的上來收拾桌子,卻被孫氏擺手止住道:“你親自去清水居,就說我說的,叫她安生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出府!”
梅香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真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幸而花媽媽開了口道:“老太太,如今家裡正準備中元節祭祀,現在送五姑娘出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孫氏一瞪眼道:“有什麼不合適的?祭祀是爺們的事兒,她一個庶女,這家裡少了她還不成了?再說,她不是病了麼,莊子裡清淨,正好養病。”
“梅香,你去我那箱籠裡挑些顏色亮麗的首飾給三丫頭送去,雖說是她自己不爭氣,叫庶出的妹妹爬到了自己頭上,可也畢竟是我的孫女,也有些可憐,你勸勸她,叫她別整天一副小家子氣,沒得讓人以為我伯府虐待庶女!”孫氏三兩句便將這事定下,雖然是叫人送了東西安撫代琳,但明顯言語間對代琳卻是不喜。
雖然說孫氏心裡對代璇有些不滿,可若是再這些孫女當中比較,代璇就算性子有些擰,還有些天真,可終歸是出身不同,容貌氣質言行舉止都拿得上臺面,怎麼說也比庶出的強。
梅香挑好了三件首飾。一支是如意雲紋紅寶石挑心金簪,一支是掐金絲翡翠白玉簪,還有一支是串珍珠步搖,雖然不是多麼時興的款式,看著卻穩重大方,小姑娘戴也不會顯老氣。
孫氏點了頭,梅香便用木盒子盛了,端著出了門。
等梅香的身影不見了,花媽媽才笑著道:“三姑娘素來簡樸,見了這金銀翡翠的首飾,怕是都不好戴出來。”
孫氏嘆了口氣道:“這也是大媳婦造的孽,好好的一個伯府女兒,竟給她養成了這副德行,早就跟她說了女兒同兒子不一樣,她卻聽不進去,只一門心思的想著大丫頭和二丫頭,叫這大房唯一的一個庶女手頭緊巴巴,她面子上就好看了?就不知道和老二家媳婦學學,看那幾個小的,穿金戴銀可不氣